“陆门苏氏，初入我门，阖府幸哉，得配良缘。长慈怜爱，妯娌宽忍，幼以敬重，同庆贤妇。”
“耐，天不庇佑，备受蒙蔽，骄矜倨傲，生性歹毒，不敬阿姑，不睦姊妹，三载无出，孝道有失，妒贤嫉能，气量狭窄，断我血脉，毁我宗嗣。”
“大错已成，无力挽回，今之败德，掩面告之，万望处置，以慰良人。侯门高贵，我等高攀，凿凿所言，出于肺腑，恩怨两清，就此决绝。”
这次换了个苍老许多的声音，虽然不似前面男子激愤，但言辞间更为诛心。
苏颖沅银牙咬得咯咯作响，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污蔑人也不动动脑子，手段也忒龌龊了些，跟宫中那些女人相比简直粗鄙不堪。
还一幅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四叔，你说那么多，他们听的懂吗？咱们陆家虽然比不上苏家有爵位傍身，但那也是耕读世家，名门望族，前朝也是出过状元公的，就是如今，我们家绍宽那也是进士老爷了，家里多得是读书种子。”
年轻暴躁的声音截断了老者的话。
读书种子吗？苏颖沅冷笑，当真是猪油蒙了心，眼瞎心瘸。
除了陆绍宽，真不记得陆家还有谁能有那么丁点的出息。
记忆中，他们家也就三两个秀才，要知道陆家内八房，外十三房，几代下来，男丁怎么也有几十号人吧？
别人家她不知道，单单外祖家，大舅状元及第，二舅金殿传胪，外祖父更是一代治学大家，四方敬仰。
陆绍宽中举那科的南直隶解元，正是大表兄文明慎。
当年的鹿鸣宴上，不知道多少人想把自己家女儿许配给表兄，都被一一婉拒。
若非大舅不肯文家风头太盛，两年前那次春闱，大表兄不曾参加，不然不见得会比陆绍宽考的差。
就是二表兄和三表兄如今那也是襕衫在身，今年的秋闱必定中举。
苏家好像也不差，她父亲是戊戌科进士，她二哥，将是四年后的己未科进士。
进士好像并不稀奇啊，陆家这得多么膨胀，才出了一个进士就成这样，嫌弃苏家是勋贵，污了他们的高洁矜持。
有本事你们别仗着苏家买田买地，购屋置房啊，要不是有苏家的关系，凭什么那些帮闲不找他们家的麻烦，真以为一个还在六部观政的庶吉士已经能在金陵城一手遮天了不成？
三年一放榜，一榜三百多号人，一科二十四位庶吉士，不但这科有，上一科有，上上一科也有，庶吉士从来都不缺。
花厅的叫骂声一浪高过一浪，冲的身后的黄杨树叶子微微晃动。
“要不是摊上你们这门亲戚，我们能被人身前眼后地说攀龙附凤吗？能被人指桑骂槐吗？”
“当初你们三番五次上门说亲，硬塞个姑娘给我们家绍宽，还不是看中他将来一定能做大官，好反过来帮衬你们，我呸！”
“想着她是侯门千金，弱质女流，我们从来不曾难为她半分，一大家子，捧着供着，就是我婶婶，她婆婆，那都不敢说半个字的重话，生怕委屈了她。”
“三年了，自己下不了蛋，还不给绍宽纳妾，想干什么？啊？想干什么？”
“咱们是一忍再忍，忍无可忍，那也是不曾说半个字，总想着毁人姻缘，天打雷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可你们看看，看看。这次要不是光天化日之下被抓到现行，我们都还不知道，你们侯府的小姐竟然如此寡廉鲜耻。”
……
一直没听见淮大堂兄和大堂嫂的声音，看又看不见，听又听不见，苏颖沅急得团团转。
她不相信淑大姐姐会与人私会，一个有着坦然双目的女子是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但反过来想，如果是陆家污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