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海也不为难他,反正大不了再卸一次胳膊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
一偏头,有人上来,一人按肩,一人抻胳膊,略略活动几下,咔啦一声就给又接了回去。
虽然疼的龇牙咧嘴,但陆绍礼不敢喊啊,那短棍就在眼前摇荡。
顾不得胳膊刚刚装回肩窝的疼痛,带头出了小院。
陆家的祠堂和大部分人家一样,设在了整个宅子的东边。
好在离苏颖淑住的院子并不算远。
祠堂院门紧闭,只有两盏大红灯笼在门上悬挂。
苏颖海突然一阵眩晕,恍惚间眼前出现一个红衣女子悬梁自尽的模样,就跟那两个灯笼一样,摇摇晃晃,红的通透,红的瘆人。
摇摇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苏颖海上前一脚就踹开了祠堂院门,小小的院落,正堂坐北朝南,两边各有厢房三间。
“啊!”
女子的尖叫声直冲云霄。
这一路上,见到的人加起来不过一掌之数,但此时这小院中却不下十几人,有男有女,衣着华贵,一看就是主家而非仆从。
“什么人?”
一个干瘦的老者看到陌生人闯门,质问道。
“打劫的。”
苏颖海咧嘴呵呵一笑,把身后的陆绍礼拉了出来,直接推到了老者身上。
一个刚受了伤,一个年老无力,两人直接成了那滚地葫芦。
苏颖海已经把在场的人全扫了一遍,并没有看见苏颖淑。
这祠堂小了,也有小的好处,一目了然。
正堂大门洞开,远远地就能瞧见那足有七八层的牌位,一层一辈人,果然是传承数百年的家族。
那里除了亡者的牌位并无一人。
那么只有厢房了。
“四海,你去西厢房。”
苏颖海拨开人群,也不管是男是女,阻挡者一律打倒。
“砰!”
东厢房的槅门被苏颖海踹的粉碎,但更让苏颖海胆颤心惊的是眼前所见。
房梁上,一个穿着大红衣裙的女子正挂在那里,下边还有几个老妇人死命地抱住她的腿。
“滚开。”苏颖海只觉得五脏具裂,把围在女子下方的婆子挥开,抱了苏颖淑的双腿就往上抬高,奈何白绫勾着脖子,怎么也放不下来。
“来人!四海!”苏颖海顾不得那么多了,救人要紧,但愿还有用。
姚四海破了西厢房的门,扑了个空,转身来找苏颖海,见到他使劲踮脚把个女人往上抱,连忙把倒在一旁的凳子扶起,站上去,又从腰间掏出匕首,把那白绫割断。
没了上边白绫的拉扯,苏颖淑也歪倒下来,好在苏颖海早有准备,抱个正着。
“姐!”金陵城里无人不知,不人不怕的混海龙,呆霸王,现在却是抖若筛糠,半天不敢去试探鼻息。
还是姚四海镇定,拔了苏颖海头上的金簪,对着人中就是狠狠一扎。
“咳。”极其微弱的一声,但此时对苏颖海不啻天籁。
一手揽肩,一手抄膝弯,苏颖海抱起自家姐姐,大步踏出厢房。
“四海,去,把这些人全给我关到他们这祠堂里,看住了,一个也不准出去,一个也不准死了。另外,再去看看还有什么人被关的,一并给我看住了,死了一个我拿你是问。”
苏颖海两眼通红,都说他是个混账,这帮子天天掉书袋,之乎者也的穷酸才是真混账。
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苏家不过是给姚四海指了条明路,这些年,他就能拿了命得护着苏家商队,危难时刻从不弃同伴于不顾。
陆家,顶着读书人的名头,干着言辞诛心、刀笔杀人的勾当,如今更是明目张胆的全家上阵,私刑夺命,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