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就算现在苏颖沅安全回到家中,哪怕苏家对外说说多少话,做多少解释,都扑不灭已经渐成鼎沸的流言,偏偏这样的事情,你还不能堵上别人的嘴。
至于天亮再回城,情况只会更糟,无端地让人猜想这一夜罢了。
难道从此不回去了?别说是五叔那里他交代不了,就是自己母亲和妹妹那里他都无法交代,四妹妹于他们长房有恩。
陡然,苏颖淮看见旁边胸有成竹的韩徛,这小家伙既然能提出这个问题,也许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有什么好主意就赶紧说。”
“我嘛,没什么主意啊。”韩徛摊手,“除非……”
又来了,苏颖淮无奈,每次这小子看上自己什么东西就这个表情。
“一块大红袍。”
这小子最爱收集各种稀奇的石料,对金石一道尤为喜爱,大红袍是鸡血石中的极品,通体血红,犹如刚刚宰杀的鸡血,鲜、凝、活,是最大的特点,上万块鸡血石中也不见得有那么一小块。
鸡血石产于浙江昌化,隶属杭州府,距离金陵并不是那么十万八千里,走陆路不过六七百里,走水路也不过半月光景,何况苏家在昌化就有两个鸡血石矿坑。
“成交。”听到有大红袍进账,韩徛的嘴角又歪了起来。
“别笑,我见不得你小子笑。”苏颖淮心中唏嘘,怎么就有男孩子笑起来这么勾人魂的,也不知道以后要祸害谁家的姑娘,去年这小子就能引得春风楼的姑娘为他争风吃醋,为的竟然是他吃谁手里的果子,以后还真难说会不会掷果盈车。
韩徛撇嘴,不笑就不笑吧。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地你就知道了。”
“哪里?”
“出门往西再走个六七里地,有个庄园,你应该知道吧?”
韩徛笑得像个偷吃的小狐狸。
“雪海苑!”
果然好主意,这一次苏颖淮也佩服了,他怎么就没想起住在雪海苑这位来。
当然,就算想起来了,他也不敢保证求得动啊。
苏颖沅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她回到了自己十一岁,还见到了小时候的韩徛,更是狠狠踩了他一脚。
自己的婚事一直不顺利,成了父亲的心病,尤其是金陵城里流传起自己克夫的谣言后,父亲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曾经,自己以为她就那么留在家中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了,不想陛下亲下旨意,赐婚自己和皇四子豫王。
豫王少年时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瘫痪在床,等闲人家的姑娘配不上豫王的身份,有点地位的又不愿意自家姑娘进门就守活寡,一来二去,豫王成了京城中最不被人稀罕的夫婿。
一个克夫,一个没人愿意嫁,就这样,两人被一道圣旨绑在了一起。
好在豫王虽然瘫痪,但性情高洁,不曾忿世嫉俗,对待自己也更像是一位和善的兄长,好几次要不是豫王护着,宫中那么看人下饭的内侍宫女都敢给自己下绊子。
有一年除夕团年宴上,空旷的大殿即便烧了地龙,还是冷的厉害,还是豫王开口,说自己腰伤疼痛,想要个手炉暖暖,结果送来的手炉被悄悄塞给自己,他却被冻大半夜,第二天腰疼的都下不了床。
苏颖沅嘴角微弯,笑容从心底浮现,这个人从来都是那么得为他人着想,哪怕是整日只能坐在轮椅上。
大相国寺是京中除皇家寺院玉泉寺以外最大的寺院,也很灵验,苏颖沅很想为豫王去求求菩萨,这样的好人不应该一辈子受尽折磨。
有那小贼从自己身边跑过,撞到了自己,顺手扯走了自己头上的珠钗。
“小娘子,送了我做定情信物如何?”小贼一脸得意,把那珠钗放到唇边,一双桃花眼更是轻佻无礼。
苏颖沅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