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那一点点的力气,在他看来却只是轻柔的撒娇。他低头轻笑,拉着她走出巷子。
此时,她的手已经没有那么冰凉了,反倒被他握得多出了几分暖意。
不远处便是个戏台子,戏台上一席白色的布景在庙会的夜市里分外显眼。
此时,恰好有几个人离开,柳念雪便拉着裴峰过去坐下。
她本想坐下给自己捶捶腿,却又想到他定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开自己的。
于是把一双糖人递给他,他略有不解的接过糖人。见她开始舒舒服服的给自己捶起腿来,不由得又是一笑。
锤了一会儿,柳念雪觉得舒服了不少,便从裴峰手里拿回了糖人,继续握在手里。
“这是在唱什么?”柳念雪刚才只顾着给自己捶腿,也没在意台上的戏文,此刻才想起问裴峰。
“这是在演雪国春祭。”裴峰一边听着戏文,一边给柳念雪解释道“这折戏,说的是雪国春祭的时候,一对男女在祭祀上遇到了,两人渐生情愫。却不想突发雪崩……”
他给她说着戏文,却没有发现,她的眼神渐渐暗淡,面纱下的笑容逐渐凝滞。
“现在正演到,那男子和女子困在了雪下的宫殿里,男子想办法让女子逃生……”他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不由想到了那日自己在天泉望到的一片洁白。
若是没有大齐的军队,或许,确实有人能从那宫殿里逃出来呢?
可现在,除了白灵,怕是再无可能。只是不知道她又身在何方呢?
此时的裴峰又怎会知道,白灵就在他身边呢?
他心下不禁有些烦躁,所以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柳念雪恍惚了片刻,问道“大齐人,知道雪国春祭吗?”
裴峰回过神来,答道“差点忘了,你是雪国人,自然更为熟悉。其实大齐只知道雪国有这风俗,却不知道如何祭祀。这戏台上么,也是照着大齐新春祭神的仪式改的。你看看,像不像?”
她微微一笑,看着台上的眼神有些恍惚“雪国春祭,向来只有皇族参与,平民百姓连具体的日子都不知道……”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却引起了他的沉思。
如果这是如此保密之事,当年的那群人,又是如何将时间掐得那么准?到底是谁,给了他们信息?
他不得其解,却听她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他轻锁眉头,心下疑惑,只应声起来,拉起她向马车的方向缓缓走去,并未发现她此时语气沮丧,早已不复之前的轻快。
马夫早已在街边等了一会儿,见两人出来,便赶紧掀起帘子服侍两人上车。
不知为何,马车上的气氛略显凝重。
“赵信。”许久之后,还是柳念雪打破了僵局。
裴峰略顿了顿,才想起柳念雪此刻在叫他的名字,他曾告诉她,自己叫“赵信”。
“怎么啦?”他并没想出当年陷害雪国之人,可眼见她在自己身边,心中还是十分安慰,不由轻笑着回答。
她见裴峰看向自己的神色温柔,心下不忍,不禁垂下眼帘,神情暗淡。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坐到她身边,一手覆上她冰冷的手,握在手里。
“怎么一会儿功夫,又凉成这样。”他不禁将她的双手拉在一起,捂在手心里搓了起来。
见她眉眼间充满了犹豫和悲伤,不禁再次关切地询问“怎么啦?不高兴吗?”
戏台上的戏文提醒了她,她不只是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她还是个亡国公主。
虽然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既不知道他的真名,又不知道他的身份。
可若她只是个普通官宦人家小姐,此刻她一定不顾一切的接受他,哪怕与他远走天涯也没有关系。
可惜,她不可以,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