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又是这样简单,仿佛多和自己说一个字,都嫌麻烦。
他越想越气,上前将她从榻上拉起来,扳直她的身子,怒道“看着朕!你到底要怎么样!到底朕要如何做,才能哄你高兴?”
柳念雪望着裴峰,这个男人,以前从没有这样焦虑过。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抓着她手臂的手那么用力,用力地让她生疼。
可她没有叫疼,也没有像平日里那样撒娇。
她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垂下眼,没有开口。
“念雪,朕会将孩子带回来的,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有些卑微。他是皇帝,竟在她面前,有些卑微。
“什么时候?”
她垂着眼,语调平静,却比门外的寒风,更寒他的心。
“很快!一定会很快!”
他心里其实没底,却仍要故作坚定。
“已经两个月了,还要多久……”
“朕……朕有难处……你知道的……”
“我知道……”
她微微一笑,伸手拂去他的手,依旧卧在榻上,自顾自地看书。
“屹儿没事,陛下放心吧。萧远说那毒,可以解。臣妾托赵信,不过是想找到罪魁祸首。”
“一定……是中毒吗?说不定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裴峰犹豫不决地说着,说着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柳念雪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莫名地将书抠紧,眉头不禁锁了一下。
“或许吧,或许是吃坏了东西。”
裴峰听她如此回答,原是欣喜地望向她,却发现她眼中透着一丝他看不明白的情绪。
或许,是心中有愧。也或许,是不知如何面对。
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寝殿,只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望着他的背影,她不由得站起身。
一个小小的身影走入殿内,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慰“表姐,别哭了。”
哭?她哭了吗?
她闻声抚上自己的脸颊,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她微微一笑,自嘲一般。
明明是自己拒人千里,他走了,她为何还要哭呢?
拉着柳屹在一旁坐下,刚取出帕子要去擦眼泪。
却有一双温暖的小手,已经抚上她的脸颊。
“表姐,你别哭了,屹儿会保护你的。”
那双小手的动作十分笨拙,让她不禁想起他的兄长,曾经也十分笨拙地为自己擦去眼泪。
她的心有些痛,握住他的小手,自己胡乱地用帕子擦了几下。
“屹儿怎么这样晚出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男孩乖巧地点着头,“已经没事了,表姐放心。今日萧大哥也开了药,说我再个十天半个月就都好了。”
“那就好,屹儿去休息吧。表姐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柳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有很多问题,却仍听话的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