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吹起裴峰的头发,他正站在船头,低头望着水面。
船行飞快,将江水硬生生的切成两半,那江水似有不悦,纷纷拍打着船头,以示不满。
赵信在裴峰身后望着,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
自从裴峰独自踏雪回来之后,一直沉默不语。
当然,自从柳念雪死后,裴峰的话,比以前少多了。
可这几日,他好像特别沉默,总是低着头。
他有些担心,可每每与魏清姿说起,魏清姿都说他杞人忧天。
“你啊,脑子不大,想的倒是挺多。陛下若有事要你帮忙,自然会开口。如今既然一言不发,就算有事,也是你暂时不知道为好的。以他和你的关系,早晚都会让你知道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魏清姿的话,又在赵信耳边响起。
当然,魏清姿说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可是,赵信就是担心。
所以,此刻他呆立在裴峰身后,正在犹豫是否要上前问询。
裴峰看了看天色,有些阴沉,怕不是就要下雨。
正准备回到船舱,一转身,竟见赵信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身后,正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师弟,你……怎么了?”裴峰被他看的心中发怵,不由得问道。
“师兄……我……我有事想和你说。”
“你说吧。”
“师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裴峰一愣,莫不是他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啊。“你怎么这么问?”
赵信咬了咬牙,“我看你最近不说话,老是看着江水。你……莫不是……想要跳江?”
赵信的表情十分复杂,担忧、伤感、哀怨,让他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裴峰不禁失笑道“谁和你说的。别胡思乱想了。”
“你真不想跳江?那个,嫂子虽然不在了,可你后宫还有一群女人呢。你千万别想不开。”
不说这群女人,裴峰的心情还是挺好的。一说这群女人,他的心情反而沉重了起来。
还好柳念雪懂自己,没哭也没闹,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一段时间,不用面对那些女人。如今马上就要回到京都了,自己又要每日面对那群麻烦。
裴峰叹了口气,“知道了,我没想跳江。”
“你不想跳江,干嘛要叹气啊!是不是你想跳江的心思被我看穿了,要换别的法子。”
裴峰伸手抚了抚额,这位师弟,真是一根直肠子,还固执得很。
“师弟,我不想跳江,也不想通过任何方式寻短见。我见天色有些暗,可能快下雨了,想进船舱去躲雨,顺便休息一会儿。”
赵信将信将疑地望着裴峰,侧身让开一条道,让裴峰走过去。
裴峰无奈,叹了口气,一边摇头,一边往船舱内走去。
两天后,船只停靠在了京郊码头。
裴峰三人下船,换上了马匹。这三人本是微服出来,连伺候的人都不曾带,自然不会有人在码头等待。
赵信把魏清姿扶上马,自己也翻了上去,对裴峰说道“师兄,我先把清姿送回去,回头再进宫找你。”
裴峰点头道“好,晚些时候宫中见吧。”
说罢,一夹马腹,飞奔而去。
赵信见状,便也轻夹马腹,小跑起来。魏清姿不会骑马,只要带着魏清姿,赵信从不骑快,总是缓缓而行。
魏清姿望着裴峰离去的背影,说道“赵信,看来,你说的没错。”
“我说什么了?”赵信疑惑地问道。
魏清姿白了一眼,说道“前两日,你不是说,陛下好像有心事吗?”
“是啊,你不是叫我别多想吗?”
“看来,是你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