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声音中竟带上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她心中一暖,不禁抬起眼眸望着他。
四目相接,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依然会猛烈的跳动。
“魏忠义,你老了。哀家……是不是也老了……”
她眼底的柔情,让他害怕。
太师猛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低着头,不再直视太后的双眼,“太后,天色不早,臣该告退了。”
太后苦笑了一声,那笑容惨烈,若有人看见,必会心酸不已。
可惜,这样的愁容,眼前人都不曾低头凝视,哪里还有别人能够看见。
“太师既然另有要事,就回去吧。哀家,自己也能用膳。这些年来,哀家,都是自己用膳的……”
太师本想离开,可太后的话仿佛一个钉子一般,突然钉住了他的双脚。不论他如何用力,就是动弹不得。
太后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子。
春风起兮,铃兰的花香猛地被吹进厅内。
一时间,屋里焚的檀香和满桌的菜香全都闻不到了,只有铃兰花香充斥身边,仿佛置身于花海。
太师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窗外。
天色微暗,却仍能依稀看见窗外遍植的铃兰花。
“听闻,太师府中,也遍植铃兰。”太后的声音,宛转悠扬。
太师低下头,“臣,臣不过是……”
“铃兰花,真香啊……”
太师抬起头,望着太后的侧脸。
此刻,她正微笑着望着窗外,深深呼吸着铃兰花的香气。
她好像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而是个十四岁的少女,在花田中舞蹈、雀跃。
“魏忠义,你喜欢铃兰花吗?”
少女的声音娟秀温柔,如同黄鹂鸟般悦耳可人,又如同春日里的暖风,徐徐温馨。
“太师,喜欢铃兰花吗?”
现实的声音,将太师几乎飞扬的心击落在地。
那声音依旧可人,却分明带着几分疲倦与厌世。
“臣,真的该回去了。”
答非所问。
太后微微一笑,却依旧没有回答。
两人就这样呆呆的站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太师,为何一定要哀家说出口呢……”
太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疲倦,她叹了口气,回到桌边坐下。
茶凉了,此刻唯有温酒可以暖心。
太后取过酒壶,为自己满上一杯,细细地抿了一口。就冷了,不知还能不能暖人……
太师仍然站在对面,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太后抬眼望了一眼对面的太师,举杯一饮而尽,喃喃自语道“若是哀家说了,便是哀家应允了。可若不说,可若不说……又有什么用……”
“太后,酒能伤身,天色晚了,不要再饮了。”
“太师,回去吧。哀家累了……”
“太后……”
“怎么,太师不想回去了?”
“不是,太后……”
“那就回去吧,免得哀家一会儿改变主意。”
太师无奈地叹了口气,往门外走去。
没走几步,又突然转身,走到太后身边,将她手中的酒壶一把夺过,捧在怀中,跨出了殿门。
太后望着太师的背影,冷哼了一声,随即又将候在门口的慎儿唤到身边。
“慎儿,去给哀家拿壶酒来……”
“啊?”
“怎么,哀家使唤不动你了?”
“不是……太后,方才太师出去的时候,特地嘱咐奴婢,不许给太后拿酒……”
太后不由得白了一眼,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到底谁是你的主子,哀家还是太师?!”
慎儿为难地低下头,“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