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已是天黑,月光像一条长长的银光带围绕着花草树木铺洒下来。轻纱般的云霭在天空上中漂浮不定,好似隐藏着海市蜃楼般的飘渺仙境。
晚风微凉,暗水流花,园子的水里植满了盛放的莲花,嫩蕊凝珠,盈盈欲滴,亭立在水波之上,那样似开不开,欲语不语,将红未红。
我驻足在这里,迎风赏花徘徊,叹了许久后,才出声作出决定道“我要去见公主。”
菊香惊讶道“二小姐怎么突然要去?”
我敛色说“我与公主相交一场,我必须要去把话跟她说清楚,这样拖下去,我们之间的情分总归会耗完的。”
菊香蹙眉说“今日的事奴婢多少也听到了些,本就不是二小姐的错,二小姐分明是好意,”低了低声音,“二小姐不要去吧,况且这样匆忙间什么准备都没有。”
我摇了摇说“菊香,你不明白,”微微一笑,“我与公主相见向来不需要特意准备什么。”
弦月如钩,夏虫脆鸣,几许繁星闪烁陪伴着冷月,才进院中,就听见建宁和吴耀的争吵声,檐上挂着的两盏琉璃笼灯,光色朦胧。
悄悄走近,翠香仍立在门口候着,见到我,忙行了礼,我低声问道“里头这是怎么了?”
翠香闷着头,脸色很是难看,稍侧了侧头,小声回“还不是因为下午的事儿,正吵着呢!”
我呼吸一滞,一股后悔、失望、惊讶的交杂情绪一下全都汹涌而起,直逼胸口,我闷声不语,菊香语气担心道“二小姐,不如奴婢先陪二小姐回去吧,明儿再来,没必要非今儿趟这浑水。”
我努力抑住自己的气息,说“无事,此事因我而起,也该由我结束。”
菊香俯了俯身子,回道“是。”
刚想抬脚往里去,房门就突然一下被踢开,我惊悸的站在原地,看到吴耀带着几分怒意,愁眉锁眼的大跨了出来,他发现我,脚步顿了顿,又摇了摇头,也没说话,便直直的从我身旁掠了过去。
我忙追了两步,拽住吴耀的胳膊,问“怎么回事?”
吴耀淡淡的扫过我一眼,道“没什么,是我与她之间的问题,”看着我的神色温然,又缓缓说,“与你无关。”
我紧蹙着眉头,略略低头问“公主怎么样了?”
吴耀轻轻一笑,“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点头道“那我去看看。”
吴耀“嗯”了一声,就快步离去,我看他越走越远,方对着菊香和翠香吩咐道“你们守在外头,我进去看看。”
入了房来,见建宁站在窗边窥望着外面,一时夜风吹入,轻轻扬起她破碎的攒花织纱裙摆,萧残的摇曳窗影落在寂凉的砖地上,反出赫人的冷光。
她看到我,远远的就已向我伸出手来,我鼻头一酸,泪水几乎就要溢出来,忙疾走几步上前,牢牢握住了她的双手。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建宁浑身的战栗寒冷,还未开口说话,她的眼泪已泣了满面,呜呜咽咽。我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绢子来,轻轻帮她拭了拭泪,勉强扯笑道“都是我不好。”
建宁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强撑起笑意道“这不怪你,本是我与他之间的问题。”
我不由的一怔,蹙眉说“若不是我非要把你拉出去,就不会多出这些闹心的事。”
建宁把我拉到床边坐下,悲悯一笑,“我与他本身就存在这些事,有你没你,都只是早晚的问题,我想,早总比晚好。”
我看着建宁说“可是你……”叹了叹,本满满一腔话,到最后却只敢轻轻说出三个字“容大人。”我实在不想在建宁的伤口上再多撒一把盐,可是这话又不得不提。
建宁对着烛光一看,突然的笑了,笑得嘲讽,笑得畏惧,“容若……他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