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白朗年的身影。
罗刹女这个称呼一出来,许多并不认识东无笙但听过这个称呼的灾厄都变了脸色。
东无笙目光飞快在周围人脸上掠过,将这番变化收入眼底。
东无笙“……”
都一百多年了,这劲儿还没过去呢?
东无笙从身处的高台上跳下去,周围顿时炸起一阵惊呼,如同受惊的鸟雀一般向四周散去。
东无笙暂且不去理会,径直走到白朗年面前,“你怎么会在这里?妖族是不会成为灾厄的吧?”
“我……”
白朗年看着面前和百年多前别无二致的女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有口难言啊?”东无笙瞥他一眼,唇边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让我猜猜看好了——”
东无笙的视线在周围人的脸轻轻点过,将这一张张神态各异的脸尽数在眼里过了一遍,“白灼让顾长庚的人带走了……那帮长老肯定是做了什么吧?你会出现在这里看样子是斗不过他们……但你为什么不回去呢?这里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我……我在找人。”
虽然不知道罗刹女问这个是要做什么,但白朗年还是好好回答了。
东无笙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的样子,“找林魏颖?”
白朗年的眼神立刻抓紧了她,“你、你怎么知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东无笙微微抿了唇,脸上那一点细微的笑意让她收起来,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苍白的送葬人,“她已经死了。”
“……”
白朗年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已经……死了吗?
这是真的吗?
啊,罗刹女有什么理由骗他呢?
况且,他已经在长生城找了几个月了,都说她几个月前趁着城主不在,私自逃出城了,到现在还没有音讯,可能已经被城主处决了。
所以他究竟在期待什么呢?
他身为妖族,从那山崖上坠落下来,尚且重伤数月,幸亏有人施救才勉强活下来。
她一个人类,假如还活着,那一定是成了灾厄。这样想着,他才一路找过来。
不过,看样子,是来得太迟了。
“您……确定吗?”
白朗年勉强挤出些许的笑意,看向东无笙。
东无笙点头,垂眸迟疑了一瞬后补充道“我当时为神殿办事,她作为蓄意扰乱秩序的灾厄,由我进行处决。”
“……”
白朗年的面上仿佛一瞬褪去血色,他死死盯着东无笙,好像要生生在她脸上看出一个洞来一样。
东无笙也不回避他的视线,浑身不见一点气势,静得好像一尊苍白的雕塑。
几秒之后,白朗年移开了视线,什么也没说,失魂落魄地转身。
他能做什么?
他连人都守不住,难道最后反倒是责怪别人做了别人该做的事?
就算……真的去报仇……
他有什么资本去报仇?跪在地上流着眼泪鼻涕哭着求人去死吗?
那倒不如他自己现在去死。
反正他活着什么都做不到。
白朗年就一直像丢了魂一样浑浑噩噩地走在离开长生城的路上。
一路走到城门口,钟塔上的士兵向下看了一眼,没有拦他。
站在长生城的城门口,身后灰黑色的城墙好像一道分界线,往前一步,四海茫茫,无处可去;想要往后一步,却也是无处可退,无法可想。
接下来……该去哪里呢?
还能去哪里呢?
“……”
稍稍目送白朗年走了一段路,东无笙把视线落回到面前来。
她重新站上高台,面朝向底下的灾厄。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