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当即拉了拉脚,踢翻了炸开了锅的炉子,“你干什么!”
被轰然倒塌的炉子一惊,刚碰到一股热气,手便缩了回来。白饵睁着惊慌的眼,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心跳,陡然加快……
看着她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将离的心中充斥着担心,忍不住问:“白饵,你怎么了?”
她晃了晃神,淡淡道:“药翻了,我去重新熬一贴。”说着,正打算起身,却被他一手拉住。
“白饵,你到底怎么了?”
若无其事的脸上将所有的心事都写满了,这一切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一觉醒来的将离,只觉得白饵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初次遇见她的时候,那时的她,当看见自己的家人死在风人的刀下那一刻,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了生机,当知道自己的妹妹下落不明之时,开始沉默寡言,表面的平静却掩盖不了忧心的事实,她总是如此,一如现在这般。
“我没事……大抵是累了。”白饵平静道,意识忽然变得清晰。“倒是你,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晚时狱医来瞧过了,除去一些皮肉伤之外,筋骨挫了两处。幸亏那狱医手段高明,帮你接上了。你好好休息,很快便可痊愈。”
将离伸手拉着她,等她佯装完,一个字一个字道:“你不要骗我了,你其实一点也不好,对吗?”
“你这不是咒我吗?你放心,我好着呢!”她又是一笑。
垂下眸子,终于忍不住了似地,将离压着嗓子冷冷道:“二弟一日不回来,你便要在我面前一直演戏吗?”
听到将离提起此事,白饵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瞬间黯淡下去,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
他又道:“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难过便是难过,痛苦便是痛苦,没什么好遮掩的,你不必为了谁强撑着,如果难过无法释怀,便痛痛快快哭一场吧!”
内心的痛仿佛被戳了一万遍,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阻止他说下去:“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这些。”
她只是不敢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只是不敢相信,所有美好的希冀皆在风人闯进来的那一刻,破碎了。
“我们不是说好了今晚要一起逃出去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不是说过,只要完成主管开出的三个条件就可以暂保性命的吗?前几日不是已经在开凿冰渠了吗?不是已经开始去雪野采集花种了吗?今日回来,他还说过一切都很顺利的。对啊!既然一切都很顺利,主管为何还要派人来抓他?为什么还要这般羞辱他!为什么”
看着她激动的神情,将离握紧了她颤抖的手,不安地唤着:“白饵”听着她连连的困惑,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骗了我们,他一定是骗了我们。”白饵忽然怔怔地看着将离,好像彻底明白了什么。“他每次回来都说一切皆好,其实他根本就不好!一定是白日里他不小心惹怒了主管,主管才会派人来抓他开凿冰渠,亡奴囹圄开出花海,本来就是极其艰难的事情,何况狼人阴险狡诈,生性凶残,白昼里,他又能好到哪里去?指不定狼人每日换着法子折磨他,只是,他选择将这些通通向我们隐瞒罢了!”
“今夜来的,根本就不是亡奴囹圄的人。”
闻言,心神一颤,她状似没能听清,询问:“你说什么?”
将离一番思前想后,心中愈加愤懑,直言道:“今夜领头的风人名唤漠沧无忌,他是漠沧风国的大皇子,他是无恶不作的平王,他也是杀死你家人的罪魁祸首!”
一听此名,如闻惊雷!
秦淮河染血的画面,交织着纷飞的大雪,在她初醒的意识里,如飞花乱下。咬着字眼,顿声确认:“此,话,当,真?”
见到他肯定的目光,无边的恨意如万丈高墙顿时在她心中一层层垒砌而起,实难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