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宋清说道“堂监,你刚来时,我一看你是个女娃娃,心中确实十二分的不情愿。但咱们在这里商议了这么久,我仔细观察你,发现你这个女娃娃厉害的很,一身本事。我阅人无数,一向自诩识人极准,却没有想到,会栽在你这女娃娃身上。今生今世,我是没有见过像你这等有见地的间客。大伙儿今后跟着你做事,我老头子心里放心。”
众人听了宋清满口谀词,都觉十分受用,说出了每个人心中的真实想法,都不由得高声附和,大声称赞。
柳诗诗一听宋清如此抬举自己,心里顿时高兴万分,心道“你们这帮老古董终于开始服软了。我才刚刚略施手段,你们就这样崇拜我,要是我以后将全身本领使出来,你们还不跪拜。”
心里这么一想,更是乐开了花,觉得自己穿越唐代,运气奇好。先是在马嵬驿替李勣挡了一刀,她便要认自己当干闺女。接着无缘无故成了高阳公主的贴身女侍女,虽然身份低了些,可高阳公主拿自己当姐妹看,实际上也跟公主身份差不多。再接着有加入屠辅机会,一点间客经验没有,却成了兴安堂的堂监,手底下还有了这六个间客,虽然个个歪瓜裂枣,但忠心耿耿,不是奸猾狡诈之辈,也算是一件幸事。
说道“宋副堂监客气,在下乃一介女流之辈,见短识浅,今后还要仰仗各位齐心协力,共谋大业。小女子今后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各位还要善加指导,集思广益,齐力克难。”说完,便仰起头,将这杯茶一饮而尽。
众人见此,拍掌叫好,气氛甚是热烈。
柳诗诗和宋清相互谦让,复又坐了下来。柳诗诗向着独孤开来看去,道“独孤公公,在下有一句话想问问你。”
独孤开来道“堂监请讲。”
柳诗诗道“独孤公公在宫里有多少年了?”
独孤开来道“堂监,奴才刚才不是已经讲过了吗?奴才在宫中行走了有三十年了。”
柳诗诗道“这么说,独孤公公是武德三年入宫的了?”
独孤开来道“是的,老奴是武德三年入宫。”
柳诗诗又问道“长孙皇后是那一年薨葬的?”
独孤开来道“回堂监,长孙皇后是贞观十六年薨葬的。”
独孤开来不知柳诗诗问这些事情有什么用意,便机械的她问一句,自己回答一句。
柳诗诗又道“这么说,长孙皇后的事情,独孤公公是了解一些的?”
独孤开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回堂监,长孙皇后薨葬之时,老奴已经在宫里行走了二十三年。从贞观元年长孙皇后移驾中宫起,到贞观十六年长孙皇后薨葬,老奴得幸有十六年是侍奉长孙皇后。这份天恩,老奴享用得最久。”
柳诗诗叹道“这么久,那一定很熟悉长孙皇后了?”
独孤开来道“回堂监,算是比较熟悉。”
柳诗诗道“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独孤开来嘴里“嗯”了一声。
柳诗诗道“听说二十年前,宫中盛传大唐江山社稷三代之后,会被女王武氏所取代,可有此事?”
独孤开来心中一惊,情不自禁地抬起慵懒眼睛看了柳诗诗一眼,又是吃惊又是疑惑,他不明白,这宫廷里一直守若禁脔的秘密,眼前这个看上去稚气未脱的女娃娃会如何得知,胸中顿时冒出了无数个问号,再一眼看去,直觉她的眼睛瞳孔像一泓深不可测的黑洞,一眼看完不到底。
轻声说道“确有此事。”
柳诗诗笑道“你也不问问我是从何得知?”
独孤开来闷声道“堂监之事,老奴哪敢多嘴。”
柳诗诗心道“这个老太监像个闷葫芦,问一句答一句,一点活力都没有。三十年的太监生活,把他磨炼得成了一个刺猬一样的人,刻意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到他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