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开始盘桓着一个念头,想要出去探探风声。
下午的时候,我试探地跟朱琦和冷言提出要去外面逛逛,遭到朱琦的强烈反对。
“这都半年了,外面的风声应该早就过了。”我死皮赖脸地央求道,“我可以带着面纱,不让别人看见我的脸。”
“镇南王派出去的人虽然少了,却还有人还在执行搜寻你的任务”,朱琦的神情少见地严肃,声音更是严厉。“你带面纱,不是更引人注目?”
“那我就不带面纱。我现在素颜,再点些麻子。别人根本看不出是我。”人尽皆知,美女卸妆,可以有易容的奇效。
朱琦板着脸,态度坚决。“不行,太危险了。”
我只觉自己撞了一面铁板,努了努嘴。转眼撇见冷言坐在一边,淡笑不语。我忙用眼神向他求助,正巧对上他抬起来的眸子。他微微扬眉,不成想真的开口了。
“我陪着她,当不会有危险。”
我立时兴奋起来,藏不住笑意,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又期待地看着看着朱琦。
朱琦几乎是瞪了冷言一眼,只得到一抹淡定的回视。见一贯沉着的冷言都叛了变,朱琦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妥协道“罢了,我跟你们一起走,正好今天也该回去了。”
“好!”我几乎跳了起来。朱琦皱眉看着我,被冷言淡定地拍了拍肩膀。
我雀跃地换好了装扮,在门口与牵马的朱琦和冷言汇合。朱琦还是穿着他的便袍,无甚新奇。冷言则少见地换了一身米白色的春衫,看起来像个寻常人家的公子。我们翻身上马,三人一起林间沿着小道向东行去。
朱琦直接回了王府,临走前千盯万嘱让我们小心。辞别之后,我与冷言便去了京郊的河边。
正值立夏,是百花齐放的时节。许多男男女女赶马驱车到河边游玩。我听路过的人说,入夜时,会有女子在河里放花灯。我脸上点了麻子,一身素裙,与冷言并排走在河边。
因我很久没有见到外人了,十分兴奋,看什么都是稀奇。我在河边或走或跑,一边享受着河风,一边扯着冷言看花。他比我高一头,冷清的神情与河边的热闹格格不入,望上去却又让人安定的感觉。
“这是海棠”。我兴奋地道。“胭脂洗出秋阶影,冰雪招来露砌魂。你瞧,是不是很贴切。”
冷言看了看海棠树上的花,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我又拉他到另一边,指着一颗开着淡粉色花的树。“你能分出这是桃花还是梅花吗?”我笑着问。
冷言摇头。
“笨”,我说,“这是梅花,单瓣梅花。”
冷言睨了我一眼,“你练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话的。”
“那是我有求于你”,我睨回他一眼,“今天不一样。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国事”。
他被我逗笑了,眼里浅浅的一汪笑意,霎是好看。
我忽然移不开眼睛,下意识地复制了他的笑容,“不如你念诗来听听,就念梅花的。”
“我不会”,他淡淡回答。
我这才想起他从小就是孤儿,后悔戳了他痛处。为了弥补歉意,我恳切道“那我给你念吧。”
我思索了片刻,吟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念着,我忽然叹了一口气。这首诗恰恰合了风亭晚的身世“寂寞开无主”,“一任群芳妒”。只是风亭晚的性情不那么高洁,没有“无意苦争春”,也没有“零落成泥碾作尘”,她的情人倒是零落了不少。
风亭晚最擅长以美色勾人。男人将她作为猎物,却不知自己成为了她手中的棋子。相反,我的性格争强好胜,想要的喜欢自己追求,最不能忍受异性对我像对待猎物一般。可恨风亭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