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林郎中听说了陈青竹家娘子落胎的消息后,正准备背着药箱上门看诊。
结果,林郎中走到半道上,就听到有几个村妇说,陈王氏让人去县城慈心堂请大夫上门给金翠翠诊治。
林郎中还以为陈家人不放心自己的医术,掉头回家了。
“昨天让人去请了的,慈心堂的大夫忙,没来。”陈王氏尴尬地说。
请慈心堂大夫上门看诊的事,是陈王氏打肿脸充胖子,昨天特地让贾银花去村里宣扬的。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陈王氏的名声在杏花村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陈王氏成了杏花村最疼媳妇的婆婆,没有之一。
慈心堂是长洲县最好的医馆,当然,价钱也贵。
去慈心堂看一次大夫,花费一般都是半两银子打底。请慈心堂大夫上门看诊,出诊费最少二两银起步。
陈王氏佛口蛇心,既想磋磨金翠翠,又怕名声不好听,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好”办法。
陈二牛家刚办了丧事,村里人等闲不会上门。只要自家人不说出去,村里根本没人知道陈王氏替金翠翠请慈心堂大夫的事是假的。
没想到陈小玉当着林郎中的面,把陈王氏的假面具给撕下来了。
陈王氏心中虽气,当着林郎中的面不能发火,还要找理由圆谎,心里甭提多憋屈了。
“陈二嫂,这女人小产可忽视不得啊!若是不好好调理,会影响寿元的。秀才娘子嫁到你家时,嫁妆丰厚,咱们杏花村的人都看着呢!你这个做婆婆的,该不会是连请个郎中给秀才娘子看病都舍不得吧?”林郎中皱着眉头,劝说一句。
“怎么会?就算小玉不说,我方才也想叫林郎中给小玉她娘看看哩!”陈王氏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说。
林郎中的话,让陈王氏有些警醒。
想当初,金翠翠嫁到陈家的时候,压箱银一百两,还有十亩上好的水田做陪嫁。
像林郎中这些杏花村的土著居民,全都是知晓这事的。
十亩水田,就算租给村民耕种,一年的出息也足够金翠翠母女俩生活了。
陈王氏要是敢当着林郎中的面,说舍不得钱给金翠翠看病,不被村民的唾沫星子淹死才怪。
不过,陈王氏虽然暂时服了软,心中却给陈小玉母女俩重重地记上了一笔,就等林郎中走后再找金翠翠母女算账。
“林郎中,这边请。”陈小玉招呼了一声,转身带路。
对于陈王氏的黑脸,陈小玉视若无睹。
对于不喜欢自己的人,陈小玉从来没有凑上去让人打脸的爱好。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王氏想作妖,陈小玉就敢反击。
林郎中跟着陈小玉进屋后,眉头皱了起来。
原因无他,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可想而知,金翠翠这两天肯定流了不少血。
林郎中的眼睛适应了屋里的昏暗后,见金翠翠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心中一惊,赶紧快步走到床前。
昨晚上,林郎中的妻子苏氏说,以陈王氏的恶毒,说不定想让金翠翠给陈青竹陪葬。
林郎中还骂了苏氏,不要信口雌黄别人家的事。
此时此刻,见到只剩下半条命的金翠翠,林郎中的心中满不是滋味。
见到林郎中,金翠翠哆嗦着嘴唇,眼里流出泪来。
金翠翠原本想躺在床上等死,被陈小玉一番话说动后,金翠翠现在不想死了。
陈小玉默不作声地给林郎中端了一张凳子来。
没办法,金翠翠起不来身,只能委屈林郎中坐在床边诊脉了。
林郎中坐下后,闭上眼睛,细心地感受着金翠翠的脉搏跳动。
半刻钟后,林郎中收回手,正色说“秀才娘子,你小产后崩漏未止,造成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