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再次从秋枫镇出发,一路行来,谨慎许多。
先后数拨斥候已是撒出。
前途似再无阻碍,鸿睿与陈大人、米大人聚在车厢之内,烤着红薯,品着香茶,也算是几日来难得的惬意时光了。
米大人叹息道“平南王,据大理寺内府司呈报,刘老寺卿其子好赌成性,据闻,其府上月余前曾有数拨收账之人上门。”
“哦”,鸿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可知外欠几何?”
“嗯,据闻约有三万余两。”
“这许多银两,想来刘老寺卿定是无力偿还的吧。”
“是,刘老寺卿为人耿直,在大理寺中历来以清廉著称,这许多银两断断是拿不出的。”
“那后来呢?”
“后来据闻,有人替其将这许多赌债偿还了。”
“哦,可知是何人?”
“乃一书生。听其公子言,那日来了一年轻书生,约莫十八九岁样貌,面白无须,语声似刻意压低,与刘大人入书房详谈半个时辰后方离去。”
“可问过刘公子,那书生行端举止可有何异样?”
“问过,刘公子言,那书生颇为知礼节,拜别之时,刘大人送其出门,其躬身而退。往常书生行礼之时仅仅半躬即止,而其却是深深一躬。”
“哦,面白无须,刻意压低语调,深躬一礼”
三人互视一眼,忽然不约而同道“宫中”
鸿睿道“米大人,通知大理寺,调查三月内,频繁出宫的年轻太监。”
“是,王爷,下官这便修书一封。”
“查出此人后,暂勿轻举妄动,只需派人尾随,记录其一言一行即可。”
一路风尘,一路浅酌,碳炉中的红薯散发出淡淡甘甜之香。
鸿睿的心情便如那手中的甘薯,不急不缓,甘薯已然在手,急了只会烫手。
入夜,使团于野牛坡下休憩。
鸿睿正与两位大人闲聊谈笑间,忽闻兵士来报。
“禀王爷,营外有一女子求见。”
三人狐疑,互视一眼,陈大人问道“那女子可曾言明找何人?”
“禀大,那女子欲求见王爷。”
两名大人道“王爷,已是出得京城许多时日了,这荒野之上何来女子求见?”
“是,本王也甚是好奇。唤其进来吧。”
“喏”!那名兵士退下。
须臾,领着一名女子入帐。
鸿睿一瞧之下,顿时不由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孟三娘!”
“民女孟三娘见过王爷。”,孟三娘微微一福施礼道。
“若我未曾记错,曾命你就此潜伏于洹国,无本王之命,不得启用。”
“是,民女始终记得王爷吩咐。可此次事情紧急,民女不得不私自行动。”
“哦,有何要事,令你如此不管不顾的由洹国至此?”
“说来话长,民女返得洹国后,遭巡察司盘查,历经数月,方恢复自由。那日,民女恰巧路过街市,偶遇北校营都督府的一名小妾,其正在酒坊采办酒水。民女曾于其有过一段交情,见面后不由一番客套。”
孟三娘抬眼看了看鸿睿,继续道“王爷,据其透露,北校营都督莫覃近日将领兵出征。”
“于是,民女便好奇问道,此刻齐国势大,又与周国交好,草原已是其后院,我洹国出兵何方?”
“据那名小妾交代,都督此次出兵恐怕是冲着齐国使团而来。”
鸿睿闻言,点头道“好,孟三娘,多亏你告知。而今你若想回去,恐有暴露的隐患,便就留在本王身边吧,待回京,本王另有安排。”
“是,谢王爷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