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八年,秦文聘一家上下十五口皆悬梁自尽,上至八十岁老母下至三岁小儿无人生还。
门锁全无破坏痕迹,现场留下秦文聘遗书一份“草民秦文聘一生勤勉,安分守己,与人为善从无恶言,家里上下十余口皆靠我卖酒为生。今年三月,西头余家到我店买酒,次子余家余清胜酒后死亡,官府收了余家银两污蔑我店买卖毒酒,需赔银两千两。我本是良心老实的店家有口难辩,上诉无门,无奈之下只得赔银千两。谁知余家仍不满足,每月都来我店勒索,若不能满意便在我店前胡闹诽谤让我家生意越来越冷清,我忍无可忍,五月初十将余家长子余清岳杀害,现场书籍上发现我指纹一枚,余家与官府同控诉我杀人,我供认不讳,借行刑前与家人最后团聚的机会留下这份遗书,断了生念,就此伏法。”
这个案子本是知府断的案与大理寺与刑部并无关系,但因十几口全都自缢骇人听闻,就算结了案也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迟未寒便把此案的卷宗要来看了一看。
卷宗上具体画着十几口人悬挂的情景,全都挂于廊前可怕至极。
秦文聘的手上失掉了一根大拇指,地上有这一滩血迹。
阅筱仔细阅读着详细的记载,里面还夹着那份遗书,她翻来覆去的看着,这纸质地较好,字迹看上去十分匆忙。
“迟大人是有什么怀疑吗?”阅筱抬起头问迟未寒。
迟未寒正托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见她一问才回过神“是,第一、他的拇指并没有看见,不知道在哪里。二、他为何要隔断自己的大拇指呢?三、他说他供认不讳,就算要自杀为何要在家中而不是在狱中?四、他的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阅筱看着卷宗摸着下巴道“这确实很奇怪,莫不是他是家中顶梁柱,家人见他自尽觉得没有活路便决定一起自杀?可是这还是很奇怪,他的大儿子丢已经有十四五岁,完全可以继承父亲的酒肆,还有他妻子与他还有三岁小儿,做母亲的如何下得了手?这些说起来都是不合理的,但是不是说没有找到证据证明是他杀吗?”
迟未寒正准备回答,马车却一个急停,随机听到马的嘶鸣声。
“大人,前面有狼群。”青墨在外轻声道。
迟未寒一听把吓得站起来的阅筱轻轻按了下去“无事,有我在,你与兮凤不要下车。”
说完,拿着自己的建走了出去。
阅筱从未见过狼,她麻着胆子悄悄的打开车帘,车外一片黑暗,但清楚的可以看到那暗黑之中发出绿色幽幽的光芒,耳中清晰的听见有细细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夜晚,在空旷的沙地上,有一只狼嚎叫一声,其余的也引颈长嚎,声震四野,听了令人毛骨悚然。
阅筱吓得把车帘关好,挤在兮凤身边,兮凤熟得正熟,阅筱想把他摇醒转念又想还是算了,醒了也帮不上忙恐怕更乱。
迟未寒与青墨点燃火把轻轻的下车,马车的不远处蹲着一群狼,全部正面或侧头瞪着他,一片锥子般的目光飕飕飞来,为首的一匹,大如花豹,目光狡黠,它的脖子、前胸和腹部大片的灰白毛,发出白金般的光亮,耀眼夺目,射散出一股凶傲的狼王之威。
青墨与迟未寒互看一眼,这群狼大概有六七只,若群起而攻之,他们两人还是能应付,只是身后还有两个需要保护的人,恐怕分身乏术。
迟未寒瞧声说“先攻狼王。”
青墨心领神会,拔出刀慢慢的靠近狼群,还刚刚移步,狼群就发出了低吼之声,那雪白的狼牙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狼王一动不动的看得他们,它四周的狼站了起来,尾巴拖在身后,目光警惕,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阅筱见外面没有声音很是不安,慢慢的挪到门前悄悄的从帘缝里看着外面的情景。
月亮的银辉之下,迟未寒与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