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叔玩我不是?”
“胡椒、苏木如何?”狸叔顿了顿,方峻肃道,“这两样东西,一来国库收藏甚丰,足够供应;二来,胡椒、苏木历来由榷场专营,民间不许散卖。拿此二物折俸,官员容易变现。如此,纪大人才肯接招。”
“无招之招。狸叔不愧为狸叔。”
“百官领到本色俸、折色俸之后,又当如何?“
“储济仓的闹事人,光有一些挽袖捏拳头、捅娘骂老子的军爷武夫可不够。”
“你想让马党也掺搅进去?”
“听说马万群的小舅子不是什么省油灯,吹口小风,火苗就能燎上天。他的东城兵马司,离储济仓正巧挺近。”
“你可真是……”狸叔话说一半,沉默惯之。
廉某人自然明白他吞掉的半截子话是什么,嘻眯一笑“那我先走咯,万事仰仗狸叔。”从地阁出来,他奔到万银柜面,靠柜台前交叉着腿,晃悠悠问“万银叔好啊。”
燕子笺生意基本跑没影后,万银消瘦一大圈。他瘦了多少,对廉衡的怨气就有多重。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不敢,因这小子现今已然是他主子身边的红人。尽管,还红得不是很明显。可就是觉得他将很红很红。万银瞥眼他,心说你个得志便猖狂的兔崽子,但他生性胆小无人能治,遂对眼前的世子府红人也不敢造次,只软着声怨着调,道“今日什么风,把红人吹来了,日里不都是施步正跑腿么?”
廉衡转身趴柜台上,丧丧道“万银叔,我想赚钱。”
万银“赚钱?燕子笺生意都被你小子……都被小先生你搅黄了,没生意可做。”
廉衡“燕子笺生意不过你们的冰山一角,当我不知啊。”
万银一时警觉。
廉衡再道“以我辞藻,稍加培养,市面上最畅销的小|黄|文,定能掺他一脚。”
万银“……你才多大……”
廉衡“有些阅历知识,同年龄无关。”
万银“……叫主子知道我让你写这些东西,我还能活……”
廉衡“不叫他知道不就行咯?笔名我都想好了,就叫‘正气郎’。”他一字一顿竖一根指头,十分地光明坦荡。
万银稍加迟疑,尔后十分决绝“不妥不妥。您还是走好吧。”
廉衡挠头“好吧好吧。那我继续当代笔咯。”
万银“燕子笺一落千丈。没文要你代。”
廉衡“国子监去的是拔贡资格,又不是入监资格。课业照多不误,待这两月风头一过,该来买文的照买不误,万银叔且等就是。”
万银倒是很认可这话,毕竟,燕子笺生意,从被连根拔起至今,已慢慢长出些嫩芽。但他还是防备十足道“那也不成。现今弘文馆、国子监上下有谁不知你就是那追命阎罗‘小孟尝’。”
廉衡“花师兄这大嘴岔子。”
万银畏畏脖子,公平公正道“这可怨不得唐公子。您现今是崇老身边的红人,老先生对你一举一动那是尤为关注。设若叫他知道你代人写了课业,这人还能再入仕嘛?且就说你,万一再留藏‘文眼’作物证,哪日心血来潮再跑朝堂告刁状,谁担得起这险。”
“我是那种人嘛?”
“你不是嘛?”
“万银叔,你不要这样嘛!”他将“嘛”字拖得老长音,溜了溜鼻尖道“事在人为,我不改名为‘正气郎’了么。”
万银不吭声。
廉衡“‘燕子笺’生意若不能起死回生,你就不怕你主子冰你一眼?”
万银闻声哆嗦,瓮声解释“主子并非贪财之辈。燕子笺和楼上的那些乱七八糟,都是唐公子的主意,跟主子无半分干系。主子只叫我密切配合狸叔,管照好书本的印刷、卖好书籍尺牍。”
廉衡三刮太阳穴,对眼前衷心不二却又天生胆小的人物,不知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