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颇丰的官老爷们就再也没人说他是冤大头咯,反之,恨不能将其磨成齑粉。
未出一个时辰,相里为甫领着马万群辛辛苦苦求得的明诏,携董矩在侍卫的鸣锣开道下,立于大明门外,体态安详地聆听着董矩宣读圣诏。董矩甫一宣完旨意,百姓尚未谢恩起身,成千盈百的摘控着马万群银楼、钱庄的纸笺犹如雪花般,纷纷拥拥飘下来,百姓读之,再次山呼做主。主,自然是要做的。一贯平顺温和却不苟言笑的右相爷,看着侍卫急速递到手心的悬书,竟姨母般的,蔼蔼一笑。
热中送扇,雪中送炭,当真及时。
自然,甫一散朝出宫,即被铺天盖地的纸笺咂得七荤八素的马党急急齐聚银楼,七嘴八舌如热锅蚁,尽皆怨念冯化党不该让他们像敖党一般,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敖党一众亦再次聚集天命赌坊,焦头烂额先互相吵了通,尔后才开始商议,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来势汹汹的朝廷审查。
汪善眸小眼一缩,从袖里掏出张写有一首打油诗的纸笺,阴沉沉道“诸位还记得,月前,筹措黄河灾银一事时,纷纷扬扬的漫天童谣么?”
众人点头。
汪善眸絮絮念着打油诗“十赌九输杜九书,消弥意志抱月楼,为祸世间霍仕杰,逼良为娼梁维昌,吃喝嫖赌是银楼……”他顿了顿,小眼再次聚了聚光,“诸位。不觉得这感觉,这造势能力,皆出自同一人之手嘛?”
纪盈“何人能有如此能力?各党派的名楼别馆,甚至抱月楼,都被他们栽了进去,若非手眼通天的神仙,谁能做到如此?”
汪善眸“有个手眼通天的神仙,他可以做到。”
伴立敖广身边的敖放,忽插嘴道“大人指世子府么?”
汪善谋“正是。”
事实确实如此。若无远在谯明山的世子爷,运筹帷幄,此番山呼海啸的万民陈情,仅凭缩身弘文馆的小鬼,仅凭颟颟顸顸的施步正,和一区区赵自培,焉能令敖马两党,纷纷突破身后的巨室,毅然冒险去打破平衡,焉能将明皇步步拥逼,令其产生惧意甚至危机感。以及相里为甫这只豹隐窥机的、慎之又慎的老狐狸,又怎肯轻易出面。
却避谯明山这几日,世子爷可谓倾尽心力、人力
先是一封急信,飞送九宫门,将沉寂数年、遍及四海五湖的所有九宫门门生及暗桩,纷纷隐秘发动,大肆造势推动,并令各州府邸报无阻碍发行,如此才令万民震惊而激愤,进而导致了举国商圈巨震。当然,邸报上的内容在赵自培快马传驿前,便被世子府内应暗暗加了条内容,这条内容正是假借明皇口吻,痛斥官贾的“官商勾结窃国,贪贾狡猾窃民,朕今予以通告天下,只为诉诸严惩。吾朝万民,皆可检举揭发,上书控告,以昭显安国安民之决心,还百姓之公平。”这短短几句,彰显的是明皇仁圣,但同时,也算在胁迫明皇必须整改商圈了。如此,当明皇收到五湖四海的万民书时,对赵自培的怒意,顶饱又将他贬为未入流的吏目,余下怒火,就直冲商贾;
其次,他派秋豪暗入京城,将埋藏在敖、马两党身边的亲卫暗桩,纷纷启用。若非暗桩们“忠诚无二”的似有若无的挑拨,敖党怎肯贸然打破平衡,三番五次去弹劾蔺贵妃,从而打破维系多年的平衡;若非暗桩,仅仅冯化党这一把小刀,焉能令马万群请旨明诏,查处名楼别馆的账本子。
再者,瘦竹园万事空——万大园主亲自上阵,将廉衡七七八八的书笺重新调整修改,涉及账目的内容尽皆调为“十分”真,为的,便是数日之后,相里为甫领着卢尧年一众查账时,查出真东西。若按小鬼的真假混搭,反而易让真相淹埋,令其人产生侥幸心理。且,正因这些铺天盖地的实打实真账,才令三本账四本账下的敖党一众,平地内讧。
世子爷用尽身家。
秋豪拦都拦不住。
只能说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