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馆之前,驱他出馆。”
狸叔是知道杨鸿礼当年干过什么事的,所以廉衡不容他也是情理,也是活该。他一瞬想,如果廉衡知道实况,恐怕就不是驱逐出馆这般简单。可见小狐狸对此还一无所知,正巧明胤成日忧心真相大白于天下,驱离杨鸿礼,无疑断了廉衡一条线,虽不能斩断他寻找真相但起码能拖延,以是狸叔闷声答允,说过两天就让施步正将东西给他。
廉衡再道“殿试结束。我要拿到两年前我拜托您的事。一,蛮鹊他爹陈言录当年涉及的‘朝贡争贡案’始末;二,是云液坊偷漕粮所有细情。”
狸叔大作无奈,廉衡顾自再道“同时,我还要,唐卧仙褚心虑所有生平,越细越好。”
狸叔白眉一蹙“这二人信息,主子答应了嘛?”
廉衡“我没与他提。若他答应,你依言给我便是,他不答应,您当我什么都没说。”
襄王府对昌明十年的消极态度,小鬼并不抱怨,但这,也不会阻碍他通过灵敏嗅觉,将所有蛛丝马迹、碎片式事物串起来去拼凑真相的脚步。狸叔明白这点,亦知他主子更深谙此道,因而,也不欲请示,沉默一会干脆地答应了他。承诺他殿试放榜后,就将侯爷王爷之事迹,不宜不漏如数交付。
少年笑弯眼睛,拍句狸叔洪福齐天寿比南山之马屁,急溜而去。
狸叔慨叹一声,顾自念叨“一朝朝堂,必搅风云。”
懒伙计进来,跟道“这下,是真要变天了。”
狸叔忽饶有趣味问“你猜,最先倒霉的是谁?”
懒伙计“敖广?”见狸叔摇头,改道,“户部尚书?”
狸叔“杨鸿礼。”
伙计“为何?”
狸叔“主子要告诉万先生,他是谁了。”
廉衡上到地面,照例要调弄万银“万银叔,近日生意昌隆啊?”
万银虽生性胆小,却绝不是说大话使小钱之人,凡事中规中矩,讲究个实在“买卖愈发不好做咯,造纸玄术改进,纸便宜咯,印书模子也精细了,私印成风,来这里买正版书的人就少咯。”说时他叹口气,怏怏着嗓子继续道,“打您那一闹,燕子笺价格又降回到十文(每贯等于铜钱一千文或白银一两)。哎,可这钱愈发不值钱,以前十文还觉得有些赚头,现在十文连辛苦钱都赚不回。”
廉衡靠柜台外侧,漫不经心“差你银子,你主子能饿死不成?!”小鬼情知这燕子笺生意,包括楼上那一屋子、吸足五府六部胥吏官宦们眼球的邪y书具、人道雅玩,都是唐敬德一手打造——借明胤牌坊——给他自己赚零花钱的生意经,却还是忍俊不禁,游神这挂羊头卖狗肉,祸害贪官劫富济贫的方式倒挺别具一格、符合他心。
“主子人中龙凤,自然不差小民这几两碎银。”万银悻悻说句,未能尽忠令他整个人立时凄迷起来。
廉衡抿笑,突然转身趴柜面上,万银不由哆嗦一下,揉了揉受惊腔子,小鬼再笑得眉如新月“日怪,你怎么就愈活胆愈小了呢?你这胆魄跟你家主子也不在一条风水线上呀,与瘦竹园那位万事空万大先生,更不是能称兄道弟的包装啊?”
万银兀自凄迷“你也不用酸我,我知道没你们能耐,帮不上主子。别说跟你比,就是万大先生,我也没资格同提,他当年可是太傅的得力拥趸兰交挚友……”
岁经三载,廉衡玲珑心思已渐入化境,万银无心一嘴,令他心头一震。
万事空是父亲得力拥趸?兰交挚友?那如何幸免又如何成了襄王府明胤的人?诸多疑问,在他脑海掀浪,但他眼睑披垂始终未抬,表情亦不见一丝波澜,只默默观察着万银嘴误后紧忙圆话的形影动作,揣摩他如此的真实原因。
末了,少年装作无事人,从怀里掏出本三年一著的《情海欲僧录》,道“师公严管,又忙于读书,好不容易完了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