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衡手无缚鸡之力,沐歌平素牛皮吹上天,动起真格也就只会些近身格斗,马夫们抱头鼠窜跪求山大爷饶命,几名中看不中用的武丁早被山匪们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意料之中的连粮带人押上山。
临被缚手堵嘴前,廉衡迅疾抓乱沐歌头发,又摸了把泥糊她脸上,悄声叮嘱她切不可贸然亮明身份,山匪若将他们当作普通人,烧火劈柴尚有生机,一旦亮明真身,惧于襄王和云南王势利,悄声埋了他们就非常可能。毕竟,但叫云南王知晓爱女被山头土匪绑上山,踏平尖哨岭就是唯一下场。
一行人被串成一列驱赶上山,匪窝隐秘在山林深处的峭崖前,地势极佳。
为首悍匪在将他们关往石牢前,将队伍里唯一女子——沐歌,意味深长扫了眼。这一眼扫得沐歌心惊肉跳,更扫得廉衡寒毛倒竖。姑娘眼泪汪汪,望向廉衡迭连摇头,嘶声力竭表达着极端的恐惧和求救。廉衡惶然点头,意指他会设法营救。
少年人很快冷静,他竭力平复自己的惧意,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沐歌是她拐带出来的,绝不可有事,他必须冷静,不能怕,要尽快想办法,想办法……
不足一时辰,牢门开了,吃饱喝足的匪徒们进来了。
那个将沐歌扫得心惊肉跳的悍匪,噙着抹凶笑大步子迈入,跟在他背后的驼子,面部表情更是全无收敛、淫猥至极。驼子道:“这小娘们,身段不错,别看泥哇哇,洗干净了肯定比阿兰婆香。”
沐歌已悚成筛子,她竭力咆哮着、抗拒着,向廉衡发出求救的呜咽,廉衡探出身子试图将她掩在身后,却被那悍匪单掌提起来,随手丢出去,眼见沐歌被拎起来强行拉走。廉衡忍着巨痛跪爬起来,爬到距他最近的驼子脚底,仰起头,下巴一撅一撅示意自己有话说。
驼子看懂了,抬脚踩他大腿上,道:“知道为什么堵你们嘴吗?嚷嚷,瞎嚎,瞎叫,烦。爷爷可以拿走你嘴里布条,但,你要说不出让爷高兴的事来,爷割了你舌头下酒。”
廉衡迭连点头。
驼子狞笑声,抬手抽走塞少年嘴里的布条。
廉衡强行压住颤抖的牙齿:“我可以让你们三天之内发大财,带我去见你们当家的,还有,把我娘子还到我身边。”
驼子再度狞笑:“三天?大财?爷混道上多少年了,什么样的海嘴没见过!”他啪嚓就给了廉衡一巴掌,踩他的脚愈发加重了力道,恨不能把他踩进地里。
廉衡顶住疼痛再道:“尖哨岭距大红山不过五里,这些年,山爷们眼看着别人在大红山挖铜铸钱发大财,就不眼馋吗?”
驼子的脚在他说出“大红山”三字时就收了力道,他发狠地盯紧廉衡,瞧他目光始终是不容有疑,这才收起狠劲扬嗓子喊道:“豹子。”
叫豹子的拖着拼死反抗的沐歌已走出几丈外,闻言转身,将沐歌摔地上,掏出别在腰后的两把斧子,立眉怒目走过来。
驼子:“拎着这小子,见大哥去。”
豹子也没吭声,解开廉衡脚绳,单手揪住他就望外拖。
驼子估摸自己抱不动、拖不走沐歌,便命一小喽喽解开她脚绳,扯着她走。
那大当家高坐堂前,眼神阴鸷,手拄单拐,阎王般盯着来人。
廉衡看到拐杖的瞬间,头皮立麻。匪大多以蛮、以武、以横来论资排辈,此人不过一瘦长子、还跛着一条腿,却能当上大当家、号令百余悍匪,那他靠的必然是智了,如此,想要骗过他就不甚容易了。少年迅急调整方才短短一路整理好的诸多说辞,重新编备了一套骗局,以求瞒天过海,尽可能等着援兵到来。
虽说他认为明胤会来,但这份认为里终究含着几分不确定,他不能将沐歌置于这土匪窝里任凭践踏……绝不可以……
那大当家听完驼子密语后,立即火钳般盯紧廉衡,似要看透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