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如同被家乡那只大水牛踩过一般,脑子里更是嗡嗡嗡的,勉力睁开眼,就听刚才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正在商议他的去留
“是个过路的白面书生没错了,你看他这一包天书。”
“没错!”
“老大最喜欢这个调调,不如……”
“哥几个下山就捡到了,也是缘分,不如今天就成了老大的好事。”
二当家刀疤越想越觉得靠谱,老大最近精力无处发泄,“农”闲时就抓着他手底下的小子狠命操练,是该给她找个压寨相公分分神了,他兴奋地搓着黝黑的手指说道
“没错,就这么干!老大一定开心疯了!老三老四你们,去,赶紧去布置一下。”
梅晚逸第一反应是,还好没聋没瞎,第二反应是老大是谁、什么好事,与他有甚相关?
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老大!”
“老大!”
在大汉们声震耳欲聋的问候声中,一名红衣女子迈着金刀戈马的步伐走到他跟前。
她装扮怪异,一头黑色长发编了数十根小辫随意披着,额上还箍着三指宽的黑色发带。
她大大咧咧地蹲下身子,伸出一根葱尖似的手指勾起梅晚逸的下巴,说道
“嗯,长得还不错。”
那模样,就跟在菜市场割猪肉时挑肥拣瘦一般。
又瞄了瞄一旁被暴力打开的背包,或新或旧的书籍可怜巴巴散落一地
“看起来学问也很多。”
刀疤激动上前
“对吧老大,我就说你会喜欢!”
代乐乐站起身,满意地拍拍手,说道
“嗯,就他吧。”
求生欲十分强烈的梅晚逸不顾身体的疼痛,也忘了之前这帮人如何凶神恶煞,坐起身来问道
“敢问这位女侠,就我了是什么意思?”
“娶你当压寨相公啊。”
“什么?娶娶娶……娶小可当压寨相公?”
三当家四当家办事麻溜利索,从仓库捞了几百根大红色的蜡烛,五匹几丈见方的红布,再加一大串红灯笼,不出两个时辰就将山寨布置成了喜气洋洋的模样。
老大大婚,对于黑风寨来说那是过节一样的大日子,有酒有肉够热闹才成,于是三当家将去年打劫酒商抢来的两百坛上好女儿红一股脑儿搬了出来,又把前些天猎来圈养着的野鹿山猪等通通宰杀烹煮,一时间欢声笑语、酒肉飘香。
被刀疤他们扒拉着换上吉服的梅晚逸这才搞清楚自己处境,挥舞着胳膊负隅顽抗道
“停下,快停下!婚姻大事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这群不讲道理的土匪,我不拜堂!”
刀疤完全不理他的控诉
“嘿,这衣服还挺合身。”
“从老大及笄就开始准备的吉服,错不了。”
梅晚逸手臂刚刚脱离控制,就要去解喜袍的系扣,被刀疤眼疾手快捉住,浓眉一皱
“好能闹,打晕了再说。”
这次他是被一杯烈酒给泼醒的,浓郁的酒气直冲头皮,梅晚逸呛咳了好一会儿,发现外面已是暮色四合,婴儿手臂那般粗的红烛摇曳着暧昧的光线,自己坐在雕花大床边沿,红色纱帐、红色喜被,墙壁上还贴着一个剪得歪歪扭扭的“囍”字。
“回神啦?”
那个可恶的女魔头居高临下,欣赏够了他郁卒的表情,才伸出嫩白的手拍拍他的脸颊。
梅晚逸气结,动了动手腕,关节处一阵酸疼,发现自己双手还被绑在后背。
他素来良善,今日所遇的事情于他而言就像话本里的故事一般,只不过被虏的良家女子变成了他。
谈论起诗书他可以讲大半天不歇气,骂人他却全不擅长,翻来覆去就是几句
“女流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