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去黔州护城军里打杂,每天都会挨打,全身没一处皮肉是好的。
百姓们不敢做生意,有闺女的人家整日紧闭门窗,官兵们嚣张跋扈,大街小巷一片空荡荡,连只狗都没有。
民愤滔天,可他们手无寸铁,没有一点办法。一个被官兵打断腿的秀才写了一篇文章,百姓们聚集在一间破庙里,他们咬破指尖,在文章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被寄予厚望,躬身躲在烂菜烂叶堆里,在某个夜晚被运出黔州,之后一路风餐露宿,终于来到荆都,将这封浸满了百姓希望的万民血书双手奉上。
顾陌辞深吸一口气,再次仔细去看血书中的内容。
一个个鲜血写就的名字在眼前跳跃,文章的内容字字泣血,顾陌辞一阵眩晕。
黔州梧州关州三地,是昌宁侯赵青帆的封地。
光文年间,一位大将横扫敌军,护得东祁安宁,当时在位的光武帝封其为昌宁侯,赐了三州作为封地,准其子嗣承袭爵位。第一任昌宁侯规矩本分,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自封侯以后再不肯要什么贵重赏赐,安安稳稳地带着自己一家老小长居封地。
现在的昌宁侯赵青帆,应该算是第四任昌宁侯了,顾陌辞并不了解这人,当然,他也不想了解。
因为这封万民血书。
黔州的百姓以血写名,断了腿的秀才字字泣血,控诉昌宁侯赵青帆暴戾恣睢,妄为功臣后代。
身为世袭王侯,竟强抢民女,肆意残杀百姓,手下的士兵在封地内横着走,烧房打劫无恶不作。
黔州如此凄惨,梧州关州现况如何?会更糟吗?
“方才在堂上你为何不奏?”顾陌辞道。
孙常狠狠一磕头“陛下,臣并非不奏,只是这事若被朝中的有心人听去,黔州百姓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了。”
“这昌宁侯竟如此胆大妄为!”高义气的一拍座椅扶手。
“这简直……不是人啊!”梁佑的指着虚空,手指不住颤抖。
“臣想知道这昌宁侯究竟意欲何为。”柳行知皱着眉头,“封地如此混乱对他而言绝无好处。”
顾陌辞点头,对孙常道“黔州来的那个男子现在在哪?”
孙常道“臣把他安置在自己家中。”
“那好,朕去你府上看看他,顺便问问详情。”顾陌辞说道。
一直没说话的乐轻颜开口了“臣去就好,陛下还是不要亲自去了。”
虽说没有规定皇帝不能出宫,但皇帝毕竟是皇帝,不能让什么人都见到,以防有心人不怀好意。
顾陌辞嗯一声“那好,麻烦乐爱卿了。”
乐轻颜道声不用,然后对跪在地上的孙常道“此事不能拖,你现在就带我去你府上。”
孙常先是抬头看了看顾陌辞,后者点头,他便从地上爬起来,道“好,将军跟我走。”
乐轻颜跟在孙常后面快步走出御书房,整个人脸色阴沉,周身围绕着层层阴鸷。
他和一干将士们拼命守护国家拼命守护国土,是为了让东祁国泰民安,赵青帆这种废物有什么资格践踏他们的努力。
乐轻颜坐上孙常的马车,马车朝孙府前进。过了一刻钟左右,马车在孙府前停下,孙常带着乐轻颜进了府邸,走向西院。
孙常将那名男子安置在西院的一间厢房里,两人走进厢房时,那男子已经醒了,一看见孙常就挣扎着要下床。
“别动。”乐轻颜只说了两个字,然后慢慢走到床边看着男子。
男子果真没再动,抬头去看后面的孙常,道“多谢恩公救我一命。”
孙常道声无妨,指指乐轻颜示意男子看“这是乐将军。”
男子先是一愣,然后忍着身上的痛在床上跪下,道“草民丁丰,见过将军。”
乐轻颜摆手示意丁丰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