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斗篷仰头去看坐在马上的人。
“路上小心。”顾陌辞道。
乐轻颜嗯一声,突然从马上翻身下来,他走近顾陌辞,右手伸进左手袖管里,似乎要拿出什么东西。
“嗯?”顾陌辞歪了歪头,干脆上前两步走近乐轻颜。
乐轻颜踌躇片刻,突然拿出袖管里的东西,在顾陌辞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探向他的腰间,两手十指微动,似乎在系着什么东西。
“陛下晚间易做噩梦,这段时日我不在,恐怕无法安慰陛下,”乐轻颜顿了顿,“就让这个陪着您吧。”
他的双手从温暖的斗篷里拿出来,顾陌辞感觉自己腰间坠了个东西,他伸手去摸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是个什么。
是一个香囊。
乐轻颜叫来夜沉,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后者点头,让他放心。
“我走了,陛下早些回去。”乐轻颜转头看向顾陌辞,轻声道。
顾陌辞嗯一声,道“我看着你走。”
他笑了笑,又道“早些回来。”
乐轻颜翻身上马“好。”
他最后深深看了顾陌辞一眼,骑着马调头走到队伍最前方,马鞭重重落下后骏马撒开四蹄奔跑,乐轻颜带着几十个人融入无边夜色。
顾陌辞站在原地目送乐轻颜,直到他的背影渐渐模糊,再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才领着夜沉回宫。
偌大的御书房灯火通明,好似白昼一般,顾陌辞瘫坐在书案后面,长长地吁一口气。
上次生过病后总是容易累,走一点远路都要喘半天的气。
“陛下回去休息吧?明日不用早朝,有什么事可以等到明天再办。”福全端着一碗温热的汤走进来。
“朕晚些去,“顾陌辞挥手让福全把汤放下,想起乐轻颜给的香囊,他接着道,“派两个手脚麻利的人去寝宫,把内室的熏香熄了,再散散气味,一丝香味都不要留,这一个月都不用熏香了。”
“是。”福全放下汤,躬身退出御书房,出门之前还挑亮了一盏有些昏暗的油灯。
顾陌辞的斗篷在进御书房时就脱了下来,他伸手解下乐轻颜挂在腰间的东西,拿到眼前仔细看。
那是一个浅青色的香囊,上面用同色丝线绣了祥云纹,因为颜色相同,祥云花纹并不显,乍一看也看不出来,只能通过触摸感受到细微的凸起。
香囊下坠着三个同色的小流苏,流苏质地很软,柔柔地瘫在顾陌辞手掌上,顾陌辞鼻端凑近,细细嗅着香囊的气味——
熟悉的气味钻进鼻子,他的心轻轻颤了颤。
这味道……果然与乐轻颜身上的一样。
是真真正正的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不同。
其实顾陌辞第一次闻到乐轻颜身上的松香时,就悄悄找人调过这种香,他很喜欢这个味道,希望自己每天都能闻到一模一样的,如果能闻到,他心情都会变好。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请来的人不论如何都无法配出一样的味道,也许是材料添加的多少不同,配出来的香料味道总是或淡或浓,始终无法如一。
他也没好意思问乐轻颜,总觉得……怪尴尬的。
问人家身上熏的什么香,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他记得他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时两人刚及弱冠,如今一想,乐轻颜用这香也有几年了。
顾陌辞把香囊重新挂回腰间,片刻后,他又把香囊取了下来,揣进胸口。
挂着容易掉,弄脏了也不好,还是塞在胸口最合适,既能保管好,又能随时都闻到味道。
顾陌辞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一开心就把福全送来的汤喝了个精光。
夜沉从房梁上跳下来,道“陛下,回去休息吧。”
乐轻颜走之前将照顾顾陌辞的重任交给了他,夜沉表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