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神,枪里就露了破绽。断楼瞅准机会,将那枪尖向后一拉,韩世忠的枪扑了个空。随后断楼急急转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飒得一枪正中韩世忠大腿。韩世忠身子略微一晃,把个后背低了出来。断楼拿枪呼得一挥,强棱在韩世忠背后猛地刮了一下。韩世忠顿时站立不稳,跌倒在地。断楼收手,退后两步道“韩元帅,承让了!”
韩世忠勉强坐起身,觉得这招式极为熟悉,抬头对断楼道“这是回马枪,乃是杨家枪的绝学,是汉人的功夫,你怎么会?”断楼道“我本就是汉人,会汉人的功夫又有什么稀奇?”说着拖着枪就要走,却听见韩世忠哼一声道“原来还是个卖祖求荣的叛徒,我还道杨家世代忠烈,居然出了你这么个叛徒!”
断楼停下脚步,皱皱眉道“韩元帅,我敬你是个名将,怎么却如此不明事理?你生在宋国,便当宋国的将领。我自幼生在大金,为大金卖力也算是为国尽忠。你我各为其主,又何必说谁是什么叛徒呢?”韩世忠仍是冷冷道“和你这不知廉耻之人,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动手吧,给你韩爷爷一个痛快的!”
断楼不觉心中有气,拿枪指着韩世忠道“你说谁不知廉耻?当心我……”
话音未落,突然一杆铁铲嗖嗖飞来,当得一声撞在了长枪上,那枪杆顿时断为两截。断楼大惊,连忙跳开数步,四下顾盼却不见人影。再看那杆月牙铲,已经深深插入船板中寸许,显然是被以极大的内功推过来的。断楼知道此敌人来头非同一般,急从背后取出清玉剑,高声喝道“何方高人,还请快快现身!”
话音刚落,扑面而来一阵凌厉的拳风,激流顿起,将面前那道火墙分开两半,中间出现一条两人宽的通道。断楼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材极高极壮的汉子,披一件猩红袈裟,内衬黄褐长衫,赤裸着一条胳膊,衣着看着像是番僧打扮。可顶上却是乱蓬蓬的头发,下巴胡须盘根错节,略显出一点红色,也不知是被火映的还是天生的,都拿一根麻绳胡乱地束着。面目黝黑,眼窝深陷,顶门微凹,在这夜色大火中,倒只有三分像人,另七分却是像鬼。
他身后跟着一个兵卒,看见韩世忠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扶起,喊道“将军,将军,您快醒醒!”韩世忠悠然转醒,看见是传令兵,微弱问道““夫人在哪里?”兵卒道“夫人已经率领众军撤退,让我带沙帮主来接将军回去。”那汉子道“少废话了,你先带韩元帅回去,这里由我来应付!”那兵卒道“多谢沙帮主。”说着,带着韩世忠便冲出了火场。
断楼原本也没打算取韩世忠的性命,况且面前此人形容怪异,刚才那一飞铲更是力道凶猛,半点也大意不得,便放二人去了。见那汉子不说话,便问道“阁下是什么人?这般僧不僧俗不俗的打扮,不知如何称呼?”
那汉子冷冷说道“就凭你?要是能撑过我三招,再来问我的名字吧!”说着右手在空中虚虚一抓,一股气流激荡,脚下的船板咔咔作响,那竖插着的铁铲竟然一跃而起,飞入了他手中。
断楼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前母亲和冷画山都跟自己说过,世上真正的高手,如果内功练到上乘境界,不但能御气伤人,还可以化出为入、隔空取物,变幻莫测。冷画山也为自己演示过,但也不过是隔三四丈从湖水中吸来一片落叶,而面前这人竟能随手取过这柄如此沉重的铁铲,难道武功更在冷画山之上?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心道“师父和这人武功路数不同,一个是极尽精准轻灵,这人不过是蛮力罢了,不可相提并论,应当还是师父厉害些。”他和冷画山相处时间虽短,但见多了精妙武功,自己和杨再兴数次挑战都走不过三招,自然是对师父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虽然年龄渐长,武功也早就今非昔比,可对冷画山的崇敬之情却是丝毫未减,见到一个高手就要暗地里比较一下,还是有些孩子气。
他这心里一通乱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