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皇上要他死,他便要死。罪名、证据,都莫须再有。”
断楼咬牙道“纵是昏君当道,若无你这帮奸臣当道,断也不至如此!”
“奸臣?”秦桧忽然脸上抽动,一下子站起身来,“萧公子,你以为我秦桧是奸臣吗?你以为我从小饱读诗书,为的就是今日向你们金人奴颜求和吗?当年你四哥挥师南下,京城告急,那时候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国子监学正,群臣哑然,是我秦桧泣血上陈,请皇上不要求和,率全城军民拼死一战!后来那张邦昌要称帝,只有我不肯投降,才在你大金当了两年的俘虏。再后来我回京,皇上自己主和,主战派的大臣不是降职就是罢黜,有的还惹来杀身之祸!你说说,我要是还跟皇上作对,究竟还有什么好处?”
断楼转头,看着秦桧,话语中全是悲凉和愤怒“什么好处?原来秦太师主战也好,主和也好,害人也好,杀人也好,都是为了好处二字吗?”
秦桧冷冷地笑着,又带着几分苦涩“萧公子在指责我什么?为人臣子,哪个不是为名为利,我秦桧想青云直上,光宗耀祖,有什么不对?尽忠陛下,不正是为臣之道吗?”
“陷害忠良,恩将仇报,不择手段,这就是你的为臣之道吗?”
“你以为是我要杀岳飞的吗?不是!那十二道召帅金牌发出之前,我劝过圣上请他考虑六天,是他坚持要杀,我只不过奉命行事而已!”
“如此荒唐的命令,你不分是非,混淆黑白,事到如今难道还不知错吗?”
“我没有错!为人臣子,听奉圣命本来就是大义!皇上要杀他,我奉命行事有什么不对?”
“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杀掉岳云,为何连岳大哥一家老小都不放过?”
“斩草要除根,他岳飞忤逆了圣意,本来就该满门抄斩!他岳飞不是忠臣吗?是忠臣,就该像我一样,唯圣上之命是从。况且,我还留下了韩世忠,还有人能打仗!”
断楼暴怒而起,抓住秦桧的衣领将他提在墙上,一手拿着短刀,咬着牙说“奸相!你巧言令色不过想免于一死,我告诉你,我早已经在宫城外布下了埋伏,只等狗皇帝一出来,就会被千刀万剐,不管是昏君还是奸臣,你们今天都得死。”
秦桧不过一介书生,怎么经得住断楼这一抓,顿时气血翻涌,面色发紫,心想今夜难逃一死,惨笑几声,嘶哑道“断楼,你以为杀了我,杀了皇上之后,你还能跑得掉吗?只要赵家江山还在,你就跑不了。你以为江湖高远,可你的江湖再大,也大不过这朝堂!你身手再高,也高不过那帝王!你武功再强,也扛不住这万里江山!”
刷得一声,一道寒光闪过,秦桧感觉抓着自己的手松开了,那柄短刀贴着自己的脖子,深深插入身后的白墙之中,抬头再看,断楼站在门口,朱漆的红门吱呀地摇摆着,潇潇冷雨扑面而来,洗掉了地上的血迹。
“你以为这龙椅再重,重得过这天下吗?”
一道闪电劈过,门口已经不见了人影,轰隆隆的雷鸣,盖住了外面的叫喊声。
秦府的家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问道“相爷,小的们刚才巡逻,看见好像有刺客,相爷您没受伤吧。”
秦桧整整衣冠,说道“没事,那是我一个江湖朋友,为人古怪,你们不必在意。”
家将们连忙下拜“小的们该死,冲撞了相爷的客人,请相爷恕罪。”
秦桧此时身心疲惫,挥挥手道“恕你们无罪,下去吧。”
家将诺诺应着,却没有离开,说道“相爷,还有一事,监察御史万俟卨大人来了。”
秦桧一愣,问道“这半夜三更,他来做什么?”
家将不敢抬头,嗫嚅道“万俟大人说,说……”
秦桧急道“说什么?这般吞吞吐吐的!”
家将仍是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