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颇通诗书,此刻口不择言,骂得却颇为粗鄙。
“如果三位不降的话——”断楼丝毫不理会他们的谩骂,“我便杀尽华山派的女弟子,捣毁孔孟庙宇,再把万俟掌门收藏的所有名剑,全都扔进熔炉之中!”
这两句轻轻的话落下,两人却立时住了口,齐太雁则猛然睁开眼睛,问道“你……你说什么?”声音已颇显颤抖。断楼冷冷道“我已经说过一遍了,想必齐掌门也听清楚了。”他的目光如两把利剑在三人脸上扫过,继续道“所以,三位作何选择?”
三人脸色或苍白,或铁青,脸上肌肉不断地抽动。方罗生道“你……”却立刻咬紧了牙关,似乎生怕自己说出些什么。万众瞩目下,台上却是死一般的寂静。过了片刻,断楼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只有死了!”说着腕膝发力。
然而,齐太雁和万俟元忽觉断楼手指一滑,竟松开了自己的脖子。方罗生也觉肩膀上的压力消失了,大惊之下,急忙就地翻滚,竟轻而易举地脱身出来。转身看时,只见断楼身子无力地倒下,双臂撑在地上,喘着粗气,连头都抬不起来。
原来,断楼到底耗尽了内力,方才从血海的掩护下脱身出来,进而制住三人,实已极为勉强,再无半分力气出手伤人了。三人死里逃生,面面相觑,都捏了一把冷汗。虽然他们方才都未松口,但为了自己那一瞬间的犹豫,仍是大为惭愧。
方罗生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万俟元和齐太雁看了断楼一会儿,也默默走下台去——他们方才联手偷袭,已极不光彩。而现在,不管断楼有心还是无意,总归是放过了自己一马。若再恩将仇报,那就枉称名门正派,与邪魔外道无异了。便各自认输,并招呼本门弟子,上台来将受伤晕厥的弟子抬下去,休息疗养。
血海飞落下来,脖颈在断楼的脸上蹭了蹭,温柔地咕咕叫了两声。断楼轻轻一笑,伸手抚了抚血海的背羽,撑起身来。众人见他半跪在台中央,脸色苍白如纸,徐徐道“五岳门派号称天下正宗,依我看,也不过如此。”
断楼声音微弱,但一片寂静中,在场数万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群雄见如此狂妄,却都面露畏惧、一言不发。诚然,断楼现在内功耗尽、倾倾欲颓,可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以一人之力击败了五岳门派八十名好手,当可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狂”是真的狂,“妄”却半点也不妄。
“五岳门派败了又怎样?江湖之大,真以为我们便服了吗?”台下响起一声高喊,苍劲豪迈,中气十足。循声看时,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老者,须发灰白,墨袍蓝衫。众人认得,他是峨眉派掌门人,五灵长老中的金灵,至于真实姓名,却是不知道了。
峨眉派中传来阵阵助威喝彩之声,金灵昂首阔步地走到台中,说道“姓萧的,当年我四位师兄弟,死得死,走的走,虽然不是你下的手,但细算起来,也是和你有关。何况父债子偿,你老子死了,这笔账老夫便找你算算!”
台下有不少岭南门派,听金灵长老的话,都觉不屑。他们许多人曾亲眼见过当年归海派大战,虽然现在断楼与中原武林为敌,可当年和峨眉四灵对阵时,却是光明磊落。土灵、火灵、水灵三位长老之死,实不该因简单一句“父债子偿”扣在他头上。
断楼倒不辩解,只是轻轻一笑,站起身来。他身材高大玉立,金灵长老却是个矮子,见断楼竟然站了起来,略感意外,下意识地抬脚欲退,却还是落回了原地。
断楼道“在下这一辈子,欠人的命多了,到也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那依金灵长老之见,该当如何?”金灵长眉倒竖,喝道“一命换一命,血债血偿!”说着捋起袖子,露出一条粗短精壮的胳膊,摆出五脉拳的起手姿势,臂中拧得咔咔作响,说道“小子,我峨眉派不欺负后生晚辈。你先进招吧,老夫让你三拳!”
断楼上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