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生活感觉和平时没差多少,最大的不同无非是天天美色当前,偶尔插科打诨闹着闹着,最后就闹到了床上。
害,山玉揉着还有些酸疼的后腰,愤恨地咬了一口酥肉。
什么丰神俊朗不世出的玉润君子?装模作样也就是哄骗世人,实际上不就是老流氓一个?
但卫玠体弱是真的,虽不至于成天病怏怏,可也受不住风凉,每每变天山玉便倍加细致照看。
还有一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当初把红枣都吃光了,反正过门一年了,小腹还是平滑得毫无弧度。虽然卫家没人拿此事为难她,但山玉还是有点愁。
哪怕是肉吃多了长点肚腩蒙骗她一番也好。
卫玠虽然是有钱公子哥,但也是要养夫人的。更别说,夫人向来娇贵,吃喝还有穿着都很讲究。所以卫玠还是隔三差五出门营业,和好友说说玄理,同官场的老狐狸打打太极。
尤其是王敦,这位大将军同长史谢鲲大赞卫玠的言辞乃是正始之音,字里行间言极钦佩。
但卫玠只道他豪爽不合群又好为人上,恐怕算不得国家重臣,于是筹谋着要离开豫章。
而今是永嘉六年,历史也不会因为一点儿女情长停滞半刻,也不会因为人君起了个动听名字就改了发展路线。
一阵妖风从北刮起,要将南方那迷醉于太平歌舞的奢靡而羸弱的牡丹花拆解,寸寸吞入腹中。
收到起风音信的那天,卫玠面色沉凝,当机立断举家简装,南迁去建邺!
仆从们也知道天下大势异变,当下说是南迁,可正是避乱逃亡的好听说法。但在世家侍奉久了,多少也有点风骨,短暂慌乱后边冷静下来,各做各的事。
山玉虽然是舞刀弄枪的女子,可真到山河动荡的关头也是不顶用的,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卫玠,从而汲取一点强撑的力量“爹爹……爹爹还在京师呢!”
卫玠一听,强忍住要咳嗽的冲动,转身过来抱她,说道“正是岳父传书,而今京师陷落,已经退守夏口了。别怕,建邺安全些,待岳父领兵夺回京师便好。”
“……好。”山玉抱紧了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可这时候,说多也无非是给卫玠多加思虑。
卫玠已经连着三四日,几乎是不眠不休在处理事务,本想着抓紧处理完便请命去建邺,没想到匈奴进犯来势汹汹,不得不提早做打算了。
他一贯是面色苍白,而今眼下青黛色厚重,唇也干裂起皮,瘦削得快要脱相。
卫玠不敢告诉她,匈奴此番直捣京师洛阳,掳走了陛下,还大肆屠戮王公贵族。京师血流成河,岳父山简身为将军,领命退守夏口,怕是大凶。
到达建邺的那天,衣冠南渡者云云,听闻当世大才卫叔宝也来了,纷纷挤破脑袋要抢个前排看一眼这貌比潘安的男子。
但卫玠与山玉躲在车上,帷幄深深,遮掩得很好。
但卫玠本就劳心公务多日,又加舟车劳顿,而今在城中遭遇这等疯狂的浪潮,无法掀布换口气,胸中郁结多时,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来,就不省人事了。
山玉惊叫一声,边忙让车夫走快些,边颤巍巍用帕子给他擦拭嘴角的血。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卫玠一直病重,偶尔还背着她吐血,喝数倍于寻常时候的药。但是卫玠怕她担心,她也只好装作不知道。哪怕是现在他终于撑不住昏过去了,她也不敢掉眼泪。
卫玠的一生都在挺直脊梁,她卫夫人也不能认输。
卫玠醒来的时候,觉得吐了口血,胸腔的郁结阻塞感反而减轻了几分,呼吸也顺畅了些。
山玉就趴在他榻上,面色也将近和他一样没有红润色泽了,樱唇也泛着白,眉宇皱着,像困在噩梦里挣扎着。
卫玠吃力地抬起手想要抚平,卫夫人就应当是嚣张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