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自从儿子提出和儿媳妇离婚,他们对斯晓梅的态度似乎转好了很多。
眼看着儿子像个爆炸的气球一样出了门,林家父母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儿子一旦离婚,意味着他们可能在北京城失业,不得不重新回老家农村。
邻里相亲问起可怎么说,他们吹嘘的那些就像狐狸现了形。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混的不好了,还不是重新过上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日子,到那时候街头巷尾风言风语大概都会满了,一定是博士后儿媳妇看不上他们家,甩了他们家的儿子。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预见到那种惨淡的光景,林家父母着实受不了。
林父先开口了斯晓梅啊,不是爸爸说你们,夫妻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但是千万不能离婚,为了孩子不能离。
林母接上了是呀,这要是离了婚,聪聪跟哪一边都不好。跟着我们,你也知道林兆雷整天没人影,还不得累死我们。跟着你吧,你说你带着一个男孩子,将来再想找个家,怕是难坏了。搞不好……不是妈说话不好听,这女人走错一步,一辈子也就完了。有些事,咱们做女人的啊,就得忍。
公婆一唱一和地双簧,斯晓梅在一旁听着算是明白了。要离婚的明明是他们的儿子林兆雷,这语气反倒是来发难她。是不是他们的儿子,包括他们,对我无论多么差劲,我不得不同意离婚,也是我的不对。
真的很抱歉,我斯晓梅的人生,从此以后不再是用来被你们糟蹋作贱的。
看斯晓梅一直不表态,林家父母一脸不悦,耷拉着眉眼走开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以往,他们得意地做着儿子的鹰犬之时,怎么就不想想,地上的丑小鸭里可能有一只向往自由的白天鹅呢?她只是一直隐而不发,并不意味着甘愿一直被该死的日子来回蹂躏。
安顿好儿子,斯晓梅迈出了家门。她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急匆匆下楼直奔车库,住二十三楼的她走向了楼梯间,一步一步下了几个台阶,在二十二层楼的台阶坐了下来。她的心很累,特别想找一个地方静一静,但凡在家里,不管卧室、厨房、卫生间里都没有一丝容她空闲的空气。
有一些问号,她今天必须解决了。她盯着攥在手里很久的手机,用力地摁了十一位数字,那是林兆雷的手机号,当斯晓梅开始拨号的时候,上面显示的称呼是老公。
一看手机显示斯晓梅来电,林兆雷不想接电话,他认定对方是来吵架的,他断定斯晓梅还是不想离婚,不知道她到底挣扎个什么劲儿,林兆雷迟疑一会,终于不再装作日理万机的样子,点了手机的绿色键。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求我不离婚么?”林兆雷淡淡地甩了一句,继续他傲娇的虐妻模式,他已经习惯这种相处方式,因为高高在上的样子过后让他得到一种满足感,有时候他也偶尔良心发现,审视自己的灵魂是不是扭曲变态,但是他摆脱不了这种嗜好,比如每逢到了家里,看见斯晓梅一脸寡淡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果然是个间歇性躁郁症患者,斯晓梅不恨自己有眼无珠,有些事情总是不可预见,这世界,万物生长,什么都在变化。如果坚信什么都不变,才是最大的傻瓜罢。
“我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决定和你离婚。”拨通电话之前,斯晓梅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离婚对女人来说,极有可能是背水一战,正因为如此,应该守住自己的底气。
斯晓梅的语气出奇的平静,手机那边的林兆雷没有一种得逞的快感,反倒心里有那么一股怅然若失,这语气,怎么让他感觉对方在清理垃圾一样。
他多少有些不服气,接着反问了一句你来电话,不会是只想告诉我这些吧?
斯晓梅沉默了一阵子,终于问出憋了一早晨的那句话既然要离婚的决心没改变过,昨天晚上为什么要碰我?
林兆雷知道斯晓梅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