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李黛一行人离京的日子,之儿早早就来到王府门口等着,他没敢进去,他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进过家门,没有见过母亲。他今日既没有穿太子浅黄色的龙袍,也没有穿王氏玄色衣衫,特意选了一件黛色的长衫,心中只希望母亲不要怪自己没有身着宋氏的青色。李黛一行人走了出来。李黛看见长高了许多的之儿,三年未见,十四岁的少年已经出挑成翩翩公子,一如王璀当年的风姿卓越,之儿跪地,“之儿特来拜别母亲。”李黛脸上不起波澜,推辞道,“太子殿下多礼了,亡国故人而已,不必挂念了。”继续往马车前走,明玉看不下去,扶起之儿。玥儿眼巴巴看着之儿,挪不动脚步,李黛突然转身拽着玥儿的手推她上车,之儿呆在原地,只能目送马车远去。
李黛和明玉坐前面一辆车,听到玥儿在后面车里嘤嘤哭起来,申泽小声安慰着。明玉埋怨她,“黛儿对两个孩子有些无情了!”“我不信你没看到她那日回来头上的宫花。你想让她成为第二个琉璃吗?”李黛仍然不留情面。明玉一时语塞,李黛神色怆然,“我只希望她好好的。象你和申泽,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要象深宫中的女人,死的死,出家的出家。”明玉再无话说。
转眼出了都城城门,望川已经近在眼前,明玉想着七年前他们一行欢声笑语而来,今日却独留之儿一人在京城,心中甚是难过,她探出头回望城楼,却看到王氏黑金旗,城楼之上站着一个高大的声影,黄色华服,不是王璀又是谁。明玉惊道,“黛儿,王璀在城楼之上。”她回过身,探问李黛,李黛岿然不动,但是泪水已经流了下来,“既然已进望川,就把前尘往事都忘了吧!”
王璀也看见了探出头的明玉,但是李黛的马车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望川之间。王璀心中悲凉,黛儿,我们最终来还是落得这分道扬镳的结局。
断断续续走了快一个月,一行人终于回到南都。南都的宋氏祖宅多年没有人居住,已经有些荒芜。南方的冬天并不十分寒冷,但是潮气逼人。几个人整修房屋,安置家当,不知道是太久住在北方干燥之地,李黛反而受不了这潮湿之气,总是咳嗽着,害的明玉很是担心。
收拾妥当之后,李黛三人将顺心骸骨与明乔合葬于一处,李黛命人打造了一块石碑,上面没有名字,没有生时卒月,只刻了四个字,“琴瑟和鸣”。李黛焚香,在心中默默祷告,明乔与顺心今生无缘,愿你们来世再续前缘。
明玉这边操劳收拾家务,看到玥儿伏在案前认真写着什么。她好奇凑过去,问玥儿,“玥儿,你在忙什么呢?”玥儿献宝似的说,“我给哥哥写信呢,哥哥不能回来南都,我代他去看看南都的花草树木,看看我们以前的学堂,写信告诉他,他一定很高兴。”明玉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道,“好好写吧。”明玉将此事告诉李黛,李黛神色黯然,她笃定的说,“你们偷偷去邮差那里把信截下来,不许发给太子。”明玉诧异的望着她,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也只能默默认同,李黛突然又想起什么,“之儿的来信也都扣下,不要让玥儿看到。”明玉也只能答应。
京城这边,自从西北大捷,王朱两家继续加官进爵,尹川也封了大将军王。不得不说王璀做为君主确实比李裘要尽职尽责,他严格克己,事必躬亲,深得人心,再加之北方几年的大旱缓解,难得的好收成,百姓认人称道他的好处。他的后宫通过选秀也是充斥不少,多为世家千金,借以笼络内臣,加强联系。但是,中宫之位一直空着,有人揣度是不是还在等着太子生母,王璀一笑否定,他断言,“中宫之位必然要德才兼备之女才可当之。”瞬时堵住悠悠众口,不敢再妄言。
之儿这边写了很多信给申玥,但是并不见一封回信。同时,申玥也同样等不到只言片语从京城而来。李黛一个反手将二人都瞒得好苦。但是大人们自思量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