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邝露在厢房里醒来头仍有些昏沉,她转头看向窗外刺目的日光,忽而想起昨夜不慎喝太醉就在谷中歇息,值夜一事全然丢在脑后。
她蹭地一声坐起下床,匆匆开门,便见扶槡在门外等她,笑容明朗“小露,早。”
“师兄早,我这下需赶紧回天界,昨夜……”
“昨夜蛇仙去顶替你布星,让你不必担心。”扶槡转述,见她大大松了口气,又道“小露,此人……你还是别与他走太近,他的名声……”
“师兄误会了,从前天帝告诉过我,他虽喜好玩乐,但他放浪的污名,却是被陷害的。天帝曾想替他正名,他却道不必。”
“你呀,从小就心软。”扶槡摇头,轻弹她额一下“走罢,带你去用早点。”
“秋楠师姐呢?”
“她在忙,唤我好好招待你。”
“师姐客气了。”
两人在园中坐下,就香茗用着糕点。清晨薄雾中,瓜果香甜的气息在清风里袭来,他试探地问“小露,你可曾想过……找个能照顾你的人?”
她吃得正欢,闻言一窒,率直答“我……尚未想过此事。我爹染恙,身子仍是未好,除了想待他好起来,我并无想过其它。”
“小露,那个人,你当真放下了么?”人鱼泪落入扶槡眼角,他将她皓腕轻握在掌中问。
她看向腕上亮冰蓝幽光的人鱼泪良久,轻点头。
“那,你为何流泪?”
“我哪有……”她下意识回答,方才后知后觉感到眼周干涩,及滑过脸颊的湿润。她有些讶异,指尖轻触泪,低喃“可是……我并未因此伤怀,真的,一点也不觉难过。许是……眼中揉了风沙。”
扶槡叹了叹气,摸摸她绒软的发丝“小露,别忘了,玉虚谷也是你的家。”
此话将她从疑惑中带将出来,莞尔点头“我知道。”
早点后,她去见了师尊及众师叔,又与秋楠及扶槡拜别,便动身回带着魇兽回太巳仙府。
回到太巳府花园中,魇兽本是一直神采奕奕,不知为何突然间却萎颓下去。坐在地上不愿走动,她蹲下身,轻柔地抚摸它雪白绒软的毛,轻轻问“怎的了这是?可是走累了?”
才将说着,便见泽翠仙子从花园中匆匆穿过,邝露与魇兽在花丛中委着身,她没见他们。
邝露正欲与她问好,便见她急急忙往膳房方向走去。邝露便拍了拍魇兽道“你在这歇息一会儿可好?我去与仙子打个招呼。”魇兽神情恹恹应声,她便开步去了。
才将走到膳房附近,膳房传来阵阵药香,是太巳仙人平日里喝的调息汤药正在炉煎着。看火的小仙娥不知去了何处,但见泽翠仙子在掀着药炉的盖子似是在里头添加什么。邝露这段日子里住在太巳仙府,虽然泽翠仙子来得频繁,却从未听说过太巳仙人的汤药有经她之手。
她四处张望了下,邝露赶忙躲在柱子后方,躲过她目光。她匆匆自另一头离去,邝露侯了下,上前查验着那汤药,在炉子旁有些墨紫碎屑,她拿指尖捻起嗅了下,有些淡淡腥膻的草味。
夜晚,待泽翠仙子走了之后,她便将此事告诉太巳仙人与众姨娘,众人一听皆是惊异。但众姨娘细细想去,又道说从邝露收复鲛尾蟾以来,她便一直表现有些怪异。但因自小一起长大,从无起疑,只道是她嫁给籽渊后与她们自然有些不同,府里她随意出入,仙娥仙侍亦听她使。
众人商议道,事出蹊跷,不便打草惊蛇。目前首要查出太巳仙人病况到底如何,为此,先要将那墨紫的粉末拿到手。
次日,泽翠仙子又来府,众人如同往日一般围在桌前喝茶八卦,紫姨娘端着茶汤走来,脚下一绊,茶不慎全泼在泽翠身上,衣衫全湿。她施了去水咒,但是衣衫上的污渍却仍去不掉,众人见状将她拉进房里道是干脆换件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