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工匠也听明白了皇帝陛下的意思,原本浑浊的眼白重又变得清晰起来。
“皇爷英明,皇爷英明!”
吴有财心思最为活络,他第一个冲朱慈烺叩首谢恩,其余工匠也有样学样,叩头如捣蒜。
此时此刻朱慈烺心中生出一抹豪情。他能感受到这些匠人并非出于惧怕而冲他叩拜,而是在真诚的表达谢意。
是啊,在这个人命贱如狗的时代,天子竟然如此看重他们
回想起前半生,这些匠人心里五味杂陈。但一想到天子的允诺,他们又立时觉得自己下半辈子有了奔头。
只要做的工多,就有多的钱拿!
嘿,朝廷若早些这样厚待他们,他们又怎会纷纷逃离龙江船厂!
至于袁泰,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拂天子逆鳞。反正银两的问题有户部的官员发愁,他只要遵旨领用就是。
看的出天子是个仁德之君,只是这仁德二字在乱世中或许会成为拖累啊。
魏国公府。
坐在梨花木南官帽椅上的保国公张国弼愤恨的摇了摇头道“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啊。身为天子竟然明取豪夺。三十五万两白银,那可是三十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我不甘心呐!”
一旁的隆平侯张拱日也抱怨道“陛下这次吃相也太难看了,先是在大殿上杀鸡儆猴,之后又命锦衣卫咄咄相逼,就是要我们大出血啊。”
一直不做声的徐文爵冷冷道“大出血总比掉脑袋好吧?我们如实上报家财,陛下便只抽了一半。你们看看临淮侯李祖述和灵壁侯汤国祚,不过少报了几万两,被锦衣卫核查了出来,此刻正在诏狱蹲着呢。”
“这,这,唉!”张拱日端起茶杯一股脑的灌了下去,眉宇间尽是颓色。
保国公张国弼跺了跺脚,骂声道“真是穷疯了啊,我倒要看看他把咱们都得罪了,靠谁来治国!”
“慎言啊。若是被锦衣卫听到,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张拱日打了个哆嗦。
“呸,那帮鹰犬!”
张国弼心有不甘的望向徐文爵道“魏国公,你倒是想个办法啊。皇帝这次可以拿走我们一半家财,下次就可以拿走全部。我们不能坐着等死啊!”
“他是君,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天子驾崩了。”
徐文爵勾起一抹冷笑“天子若是驾崩了,我们再拥立个新的天子,非但不用提心吊胆反而可以极尽荣宠。”
嘶!
张国弼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张拱日更是吓得浑身发抖“魏国公,你想做什么?”
没出息的东西!
徐文爵在心中对二人如是评价道。
“你们弄错了,不是本国公要做什么,是上天要怎么安排。”
“可,可如今忻城伯赵之龙已经被投入诏狱,京营已经被皇帝控制,仅仅靠我们手中的几百人怎么可能翻转乾坤?”
“谁说要靠军队了?”
徐文爵搓了搓手掌,慢条斯理的说道“皇帝命工部修缮龙江宝船厂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
“劳民伤财!”
张国弼哼了一声道“这小皇帝不会是想学成祖搞什么下西洋的把戏吧?”
“当然不是。”徐文爵长长吐出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帝是想兴建自己的水师了。”
“水师”张拱日眼前一亮道“魏国公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在江上动手?”
徐文爵微微颔首,对张拱日的悟性还是满意的。
“皇帝有心兴建自己的水师,但这绝非一时能做到的。以皇帝对水师的痴迷,若是我们此时上奏请天子驾临新江口检阅,他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