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已经趴软塌上掰了好久的指节,这会都戊时都快完了,苏府的人,怎么还没送信来,难道出了什么岔子?而且今晚她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说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坐立难安。
趴着趴着,觉得外衣硌的慌,索性脱得只剩肚兜,裹着大氅在那有一粒没一粒的去拈葡萄吃。
这种盛夏水果,得多少炭火才能在这个季节捂出一筐子,亏得她有这个口福。门被推开,薛凌吓了一跳,这会子应该没人,花灯怕是子时才会散呢。
走进来的是石亓,他已经包扎了手,身上伤口也处理过了,寒气深深的站在门口没说话。
他怀疑薛凌,虽然那几个刺客是鲜卑人,但是一开始那个女的分明是冒充这羔子引他上钩。若不是他心狠,拼着废了一只手的心态,这会估计没命说话。
等梁朝的守卫来了,他处理了伤口又在那等了好久,还是没看见薛凌出现。想起自己哥哥说过住处,一路找了过来。这个杂种能勾结他烧安城粮草,那勾结鲜卑毁两国邦交也不是做不出来。
今晚齐府本就没啥人,他更是进来的容易。
薛凌见是石亓也愣了一下,身上伤,说明是交过手了,那怎么没死?苏夫人失败了?这什么狗屁苏家,找几个杀手都找不妥当,还能让石亓找到齐府来。
她抓着大氅挡在身前又喊了一句“亓哥哥”,还是那般可爱,歪着脑袋问“你怎么会在这”?再不是想装样子,她就是莫名的想恶毒些,偏又要恶毒的精致。
石亓强自镇定了一下,冷冷的问“你不知我为何在这?”
看来事情已经全盘暴露了。薛凌却还是甜甜道“我不知亓哥哥为何在这。”
石亓没说话,也没动手,他在等着薛凌继续解释。
“你不应该…”。这懵懂语气突然变了个调,沙哑成老翁。“死在临江仙楼下吗”?薛凌把大氅往空中一扬,挡住石亓视线,披上外套,拎过桌上平意,大氅还没落地。飞身上去,手腕一横,这上好的狐裘被划拉出两寸长个口子,跌在地上刺眼的很。好久没用过假音说话了,转换的还是这般完美无缺,如同她这几年的人生。
“阿落”。石亓不知道薛凌为何突然这样,他猜测是薛凌所为,证实之后却还是觉得恨的慌。他来并未带武器,也未叫侍卫跟着,实际没打算拿薛凌怎样。
薛凌抬了平意,指着石亓“你瞎叫什么”。她没动手,因为石亓死不死的,对她而言不重要了,死了挺好,乱才能动手脚。没死,也无关紧要。
她听见陈王妃在齐夫人怀里哭的死去活来,说自己有孕了。前太子居然有后了?长子,嫡孙,这是个什么宝贝?要知道魏塱可是还无所出啊!
薛凌瞧着石亓道“咱们既有过交情,我不与你动手,你从哪来,滚回哪儿去”。
来了,又来了,又是这幅样子。薛凌比一般姑娘都高,却还是矮石亓一个头,生的又秀气。明明是只羔羊样,却冲着你龇牙咧嘴。让你拿不准她到底能不能咬你一口。石亓只恶狠道“你不怕我告诉你们当今皇帝?”
“小王爷,我不怕,你帐子里的米,还没吃完吧。你可想清楚些,我手无缚鸡之力,怎能伤的了你羯族小王爷”?薛凌装的越发弱柳扶风,下一秒喊“有淫贼”怕是都会有人信,毕竟她此刻衣衫不整。
石亓一口气哽着说不出话来,他是不敢,非但不敢,还得赔着脸求梁朝皇帝大事化小。虽说是通商之事已定,其实两头人各怀鬼胎,大家都瞧的清楚,魏塱既不愿意失了羯族和气,也不愿意明面开罪鲜卑,如果五部起了内乱,正是求之不得。
这事一查,一定是一盆子扣鲜卑头上,这样大家都下不来台。这个杂种,真是好手段,也不知道求个什么。
他有一万句脏话,却不知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