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笑容大绽,欢喜接过花束,点头如捣蒜,一蹦一跳地回到教室。
莫语看的心酸,心下自责:怎么就没有发现儿子的担忧呢?
“妈妈,我也要送吗?”向小暖小声糯糯道:“我不敢……”
“小暖,不要害怕,老师们都很好,不要害怕。幼儿园里全部都是小朋友,你进去之后,就会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了,难道你不开心吗?”
软糯小女孩赶忙摇头,一脸怯懦。
“妈妈,我不想去幼儿园。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害怕——所有小朋友都嘲笑我没有爸爸——我觉得不舒服,我不想去。”
莫语一听,瞬间红了眼。
“小暖,你要记住,你有爸爸!你看看,你喜欢的玩具娃娃,好吃好喝的,都是爸爸买的。难道说你不想要玩具和好吃的了吗?”
“可是——妈妈,那些玩具明明是你买的啊,怎么会是爸爸买的呢?”
“那是爸爸赚的钱啊——”
“赚钱?”懵懂女孩对此半懂不懂,右手食指毫无节奏地点着下巴,大而闪烁星辰的双眸看着天空,一副苦恼模样。
似是被安抚,进入幼儿园之时,向小暖并没有哭闹。
她站在班级门口,看着莫语很久,不进教室,双眼之内,饱含浓浓祈求。
妈妈,带我回去!
莫语狠下心,闭上眼,转身离开。
孩子长大了,她终要将其推向外界。
她要看的更远更深,不能将孩子拘禁在温暖花室内,使其长成易折的娇花。
在莫语转身的那一刹那,小小女孩终是大哭出声来,不顾众人阻拦,冲向女人,惊慌大叫:“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上学!”
老师见识颇多,齐齐上阵,说各种好听的话,拿出各种玩具逗弄,欲安抚一番,换来的却是更加尖锐的啼哭声。
所有孩子以及接送家长们站在一边,看着早晨这么一番闹剧,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个妈妈,我记得清楚。人家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每天我都能看到她抱着一个,牵着一个,我单是看着,就觉得累。”
“真的假的?我家就只有一个孩子,上梁揭瓦,调皮的不行,差点要了我的命。两个孩子,她是怎么弄的过来的?饭谁烧,家务活谁做?”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人比人气死人!我们家的那个媳妇儿,自从将孩子生下来之后,就跟我儿子去另一个城市工作了。”说这话的是一个老年妇人,面露羡慕。
“家里的孩子都是我们老两口带的。累死累活,也没有得到一个好字。我倒是希望我媳妇儿能够和这位妈妈一样,那我就享福咯……”
……
以莫语为中心,开展出来的话题此起彼伏,久久不断。
莫语听的麻木!
向小暖终究还是被带回了家。
出了幼儿园很远之后,女孩的大哭声才缓缓转为啜泣声,有一段没一段。
莫语内心煎熬。
昨日刚做好的决定,今日怎能说放弃就放弃?
她果断拨通手机,电话那头,铃声嗡嗡,久久没有人回应。
她心生失望,缓缓放下手机,看向晴空万里的高空,第无数次地无声落泪。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总会很忙,忙到连回个短信的时间都没有。
她哭泣过,甚至冲动地想要离婚。
最初之时,她会哭诉,甚至用“离婚”威胁。
丈夫总会用一贯伎俩应对:沉默,继而躲过。
最后,绝望的她学会了自我安慰。
当感性被理性压制,她会问自己:若是离婚之后,她能得到什么?
孩子?
丈夫看似温柔隐忍,实则刚硬坚定,只要是认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