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薛映没认下,只唏嘘道“我只是没想到她会回兰溪江氏,也没想到她还会回来再看看我们。”
兰溪江氏那是江淮行省数一数二的世家,一桩世家的闲事便是人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何况,江晚的生父是享负盛名的江宽茹。村长当年虽有猜测,却也不能肯定。直到兰溪江氏的薛管事上到村长家,直接挑明了此事,这如隔着窗户纸一样的秘密才算被捅破了。
“真没想到在木兰村野横十几年的乡野丫头,竟会是江宽茹的女儿。”
老村长也颇为感慨,当时见到石氏怀中的婴孩,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故人之女。
“薛映,可知木兰村从前叫什么名儿?”
薛映看着老村长,道“我爹说,三十多年前村外的落霞山下有一面山坡靠着官道,长满了木兰树。有个文人见了,就提了首木兰花的诗,一时传开了,兰溪府城的官眷都会过来赏花看景。前朝的知府就把我们这一村改叫作木兰村。”
老村长眸中带着浑浊的光,追忆起三十多年前的事情,道“那时,江相在朝中做官,江相夫人带着大公子入京,沿途经过我们村子,大公子才十岁出头,便能出口成章信手作诗。他见到漫山的木兰花,作下那首《木兰诗》,后来经传唱,竟是连京城人都知。”
薛映连问“江相的大公子?原来也是兰溪江氏的人?”
老村长笑道“江相的大公子就是后来名满天下的江宽茹,而江晚便是江宽茹之女。”
薛映心中深深一振,不想还有这样的渊源。
年迈的老村长,长吁道“薛映啊,我们这村子和江晚甚是有缘,她即在我们村中长大,会回来探望,这说明她重视这份情义。我们村中的人自然是盼着江晚日后安好,兰溪江氏认她归家,今后自有她的一番天地了……”
薛映心中不甘,道“可她明明是被丢出江家的,江氏之人怎会对她好……”
老村长道“高门大户之事,不似我们寻常人家简单,可江宽茹只有一女,这便是江晚最为金贵的地方。”
薛映听不明白,瞅着老村长,问“您是说她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江家人就会对她好?”
老村长道“世家联姻与我们寻常人家,讲究也是门当户对四字,江宽茹之名天下皆知,愿与兰溪江氏结为连理之人,便是当朝的天潢贵胄也是愿的。江晚出生时,老夫人一时看不清这世事时局,如今新帝登基,有意提拔兰溪江氏,兰溪江氏的儿女亲事便是笼络权势最有利的工具……”
薛映一点即通,紧紧握拳道“兰溪江氏不是后悔了,而是需要江晚作江宽茹的女儿。”
老村长不知为何,换了话题“那年旱灾过后,又是改朝换代的兵荒马乱,落霞山那面长满木兰花的山坡,树木被旱死后,就没再开过木兰花。后来,我们村里就多了个骑马射箭的木兰女将军。”
薛映难过道“可现在木兰女将军都走了……”
老村长静默片刻,对薛映道“薛映啊,你年轻,要知道木兰村人还在呀。”
薛映不明所以,道“这木兰村不是都一直在吗?”
老村长微微摇了摇头,他沧桑而丰富的人生活出了一股莫名准确的直觉,对薛映道“你真的觉得木兰村之后的日子,还能和从前一般平安顺遂?”
薛映在村长的语气中,隐隐觉察出了不安的意味,道“村长爷爷,你是说村子还有灾祸。”
老村长苦笑道“我这一辈子看过的灾祸,不外乎两种,一是天灾,二是人祸。”
薛映道“这次就是人祸,村长爷爷,您是说……”
老村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道“薛映,我有桩事需让你去做,事关木兰村今后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