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仲先生一下子僵默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秋饮的毛毯,这是秋静第一次跟他提起有关这一方面的话题,以前即便是他有心,但她的表现也说明了那是最为禁忌避讳的领域。
他不解秋静那座私隐密封的心城,心土之内究竟怎么想?他不知道。
有时候他碰到秋静与秋饮之间难免发生的龃龉,他心里总下意识地立刻忧虑起秋静对于她被抛弃了的那桩往事,他以为她是在介意自己的亲身父母舍弃了她。
小心地按在了秋静的肩膀上,他黝黑的眼睛望进了她的眼底,而他慎重地对着她说道:
“小静,不会有那样做还过意得去的父母的。”
“小静,我请求你记住它的温暖与残酷: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想恶意去重创自己孩子的双亲的!
可是自然的生物,又是有很多意外可以降临不幸的生物,那么同样的,我请求你去相信:他远不会如我们自己想的那么脆弱,更别说是他自己。”
“顺仲……先生……”
秋静的鼻子从藤原津人讲的那个故事开始就一直在泛酸,她其实早就感觉到了的,藤原津人所讲的,并不是全部,她也知道,藤原津人一直都有事情埋藏在心底,而不会向她们这些人说出来,但那又怎么样呢?从秋饮小姐身上,她读懂了一个道理,但她的表达能力不够:
人,应该是要有秘密的,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们不应该去探索挖掘的,时间到了,也许就该知道了。
“嗯!我一定记得了。”
秋静坚定地点头,用有点哑的嗓音说道。
站在大堂墙边的他只能就这样地看着她又走进里堂,顺仲心情百味,还不知如何是好。
墙边的割花玻璃窗上走过两道人影,一高一瘦,顺仲还听到了其中那一道女声特有的拿腔作调言辞,是秋饮没错了。
他看了看手边的细绒毯子,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过去将毯子还给她。
酒馆前堂的两侧留出着两道长长宽宽的空隙地,围着这样的建筑布局里面,三年来慢慢种上了红菊,只是此前除了她自己没人走这两条偏径,甚至是亲设计修建酒馆的主人,秋顺仲也没走到过这里。
可若问起秋静,那倒也是秋静最清楚不过的事情了,她知道秋饮小姐在三年前就买下了三种颜色的菊种。
粉菊,就栽种在酒馆外面的花草丛中,与那座古石木桥三年来地相对,今年刚过去的秋天早已开过一片粉色的盛海。
那么红菊,就被种在了前堂两侧的长通道里面,两侧都栽种下了土,但秋静也不知为何,最是爱花惜花的秋饮小姐,她却不大会打理那两侧的红菊,如果不是她可能天性里有的惜花情种和需要花瓣作酿酒的用途,似乎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秋静觉得奇怪,但是这不是令她最奇怪的一件事情,她最感到古怪和诡异的是,那时她明明偷看到秋饮小姐袋子外标明了有三种颜色的菊种,她远远望过去似乎那几个日文字样是:
红、粉……白?
但她现只看到了两种颜色的菊卉,那……白菊呢?
秋静至今都没有眼缘得见过。
此刻,停在还保持着盛开的状态,簇簇红菊前的廖申,看着这片久违的鲜艳红色,再使劲张嘴,根本也是无济于事地息默。
可话总要有人先开口,廖申看着这片红菊,秋季早已过去,可只有菊中的红菊还能挺挨过这个冬。
“几年的牢狱生活,我都不会跟人正常交流了。”廖申的手抚过红菊上方,自嘲了一会儿,又回头道出两人的母语:
“秋酒娘,今年你的花酿,我应该是赶得上喝了,好啊!”他沿着围着红菊的矮砌石台坐了下来,随意地放松开两腿,大声地朝着秋饮大口地一叹。
不知怎的,一坐下后的他不知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