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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到裴柱轻手轻脚地回了房后,她放下筷子,长叹了口气,抿着嘴,失神地望着窗外漆黑深邃的夜空。
她自己也不知道强制让裴柱与自己一同居住,对他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们是亲姐弟,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亲人,可裴柱却在自己面前总是显得异常拘束,好像很害怕自己一样。
明明七岁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可自从那一次北境旅行受了惊吓后,裴柱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格从以前的开朗活泼,变得越来越畏怯,尤其是在自己面前。
关上房门后。
裴柱走到了床边径直半躺了下来,随手关了屋内的灯,静静地待在黑暗中。
屋内只有窗外照进来的路灯光与盈盈如水的月光。
他望着上方的白色天花板发着呆,任由思绪发散。
纪督察已经回来两周了,可却一直没来过执行部大楼处理事件,代替纪督察掌权的赵队长听说最近掉头发的情况比较严重,一薅就是一大把。
要不是陆队拦着,据说她已经带人冲进纪督察所在的小区强行绑人了。
裴柱缓缓合上眼睛,脑海中却是一团浆糊,无数闪烁的白光交错而过,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
他的额头渐渐满是汗水,直至他猛地睁开眼,如差点窒息般大口贪婪地呼吸着。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剧烈敲门声。
“你怎么了?为什么呼吸这么急促?!”
来自姐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裴柱能听出话语中的焦急与担忧。
裴柱忙坐起,控制住呼吸节奏,对门外喊道“没,没什么,刚刚在做运动。”
门外的裴缘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疲惫道“下次要运动出去运动,正好去外面走走,别每天把自己关在门里。”
“嗯,嗯……”
等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裴柱坐在床边,听着姐姐离去的脚步声,怔怔出神。
这些年里他一直都不敢与姐姐对视,并不是因为他害怕姐姐,而是姐姐身上属于生命序列的气息,让他感到异常难受,这也是他当初一直远离姐姐的原因。
这种情况从七岁那年开始,一直持续到了今日。
好在这些年这种情况逐渐变得轻微,哪怕是面对面,姐姐身上的气息,也不至于让他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他并不讨厌姐姐,他知道姐姐对自己很好,有恨铁不成钢,也有无言地爱护。
只是……
可能这就是神灵对自己不敬的惩罚吧。
裴柱无力地倒在床铺上,痛苦地闭上眼睛。
七岁那年,在父母的带领下,他们一家共同前往北境旅行。
由于父亲的身份,他们得到了生命教廷一方热情的款待,甚至被允许近距离接触世界树,这在北境是用金钱都换不来的神眷。
而在那次近距离接触世界树时,年幼的自己竟是趁着父母与看守人不注意,偷偷顺着粗大的树干往上攀爬,结果被看守人员发现,惊慌失措间竟是一个不慎跌落了下来,途中居然在树干上留下了一道创口。
号称圣者也无法在树干上留下任何痕迹的世界树,居然在自己手上出现了一道创口。
沉默,不解,震怒,惊恐,畏惧……
那时跌落在地的男孩,能从四方围着他的人脸上清晰感受到的情绪。
最后,他被生命教廷的人强行拘押了起来,看守了半年之久。
等到确认那似乎只是一场“意外”,自己实际上并没有伤害世界树的能力,他才被释放。
等他从里面出来后,发现父亲的头发居然全变成了白色,母亲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而在那之后。
他见到任何生命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