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也与椿家说好,她们暂时地先粜换足够纺织一匹绢的丝茧,还止付个定金。
是的,直到要最终定价的时候,带孩子去出恭的椿升媳妇才再度出现。
傍晚之前,柳全便从豆子地里返了家。
他下到地窖里,翻出几个大大的竹箩筐。
往年,他家收下粮食,都要用这些竹筐。
上以一编竹席绕了好几圈,称为圜。地窖下头则厚厚洒好一层干燥的柴灰,再覆盖上一层木板。
这竹筐与竹席围成的麦圌,便是他家存放粮食的小小仓库。
五亩地的麦子,实际都装不满两个这样的麦圌,即使它已然很小了。
然而今年他家也满用不上它们。
因为他马上就要把新晒成的小麦,趁着天黑,挑到椿家去。
柳奕坐在门边,等着她爹回来。
与椿家人说好的,这里送了小麦去,柳全顺便就把丝茧又挑回来。
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纪,柳奕郁闷着,人家怎么就能做主谈生意了?
人比人确实可以让自己变得沮丧,心情还有点糟糕啊!
或者只能说,椿家的兄妹正应了那句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原来十二三的小姑娘真的可以当家了!
柳奕使劲儿嘬着嘴,跟自己生闷气……嘬着嘬着,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一低头,柳奕朝手里吐出一样东西来……
她怎么完全忘记了还有这回事?
“娘啊!”
正在后院外头上茅厕的芳娘,便听闻得女儿一声惊呼。
“咋了?”她急忙系着裙带一路飞跑。
待进了院门,正见着女儿呸地吐出一口唾沫,还摊了手心举给她瞧。
四周皆是一片晦暗不明,今天又没有月光,“咋了?你倒是说话!”柳氏一声大呵。
“俺掉牙了——”柳奕带着要哭的语气。
“掉牙?”芳娘愣住了……
对,她女儿今年虚岁有八,实际么,七岁,正是当换乳牙的年纪。
返老还童,真不习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