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笋哥儿生冷的硬了声,便不再多语,江歌儿心里烦闷却又不知与何人诉说,只闷声回了房,却见屋内整洁异常,被褥散着淡淡的暖阳味,想必是笋哥儿日日抱到太阳下翻晒着,原以为他是个无心的,却是有心人,多日的愁苦,总算在淡淡暖阳中得以抚慰。
长眠不知醒,万事皆成空,浑浑噩噩中,仿佛又回到了尼姑庵里,一手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师太,一脸怒颜的冲自己发火“没事就别回来了,我养不出你这般平庸的女儿!”
江歌儿蜷着身体轻颤,双眼流泪不止。
“定是梦魇着了。”
“可小姐已连续三日这般,该如何解呢?大夫!”
“若只是寻常梦魇,临睡前灌一碗糙米薏仁汤便可安神,可如今心陷魇中,须得她自己想回方行。”
“你个没用的家伙,在现代平庸,在古代亦是无用,你还活着作甚?”师太的话又急又利,似铺天盖地的刀锋向自己涌来,江歌儿闪躲不及,被锋利的刀剑射成筛子,鲜红的血流了一地,滴滴都在控诉自己的无能与平庸。
血与泪尽干,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有一缕空洞的灵魂在平庸的飘荡着。
“长姐,你醒醒,你别丢下我不管,我错了长姐,求你回来。”耳畔有幼童哭泣声,如诉如泣,江歌儿挣扎着想要睁眼一看,可眼皮重如千斤,令人无法挣脱束缚,哭声好似还在耳畔回响,可身体却越飘越远了。
“本大爷我回来啦!小姐哪去了!”数日后,顾小六风尘仆仆而归,满脸的笑意正对上愁眉苦脸的笋哥儿“哎!笋子,咱两关系还可以吧,怎看见我一脸的不高兴?”
笋哥儿背过身去不理,用竹瓢机械的舀着溪水洒向碧绿的田洼,划出一道道彩虹,黄豆苗已开始抽穗,正是鲜嫩可爱的模样,只可惜大小姐赖在床上不肯起,误了这一番美色。
“喂!大小姐人呢!老子刚回来,心情正好呢,你可别逼我动手揍你!”顾小六把包袱一丢,扒拉着拳头扬威。
“外头怎这般吵?莫扰了姐姐清梦。”檀哥儿小大人一般,背着手站窗前皱眉。顾小六弯腰拱手“请王公子安,不知令姐何在?”
“家姐自京中回来,已枯睡多日不曾醒。”
“在下颇知医术,可否让吾一探?”
檀哥儿侧身一让,示意顾小六进房。
明媚的阳光打在窗边,留下屋内一片昏沉,江歌儿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嘴唇发干起皮,想必是这些个男人不懂得如何细心照料吧,得闲还得跟世子说声,送个会武功的丫鬟来伺候才行。
顾小六从怀中掏出锦帕,小心的搭在江歌儿手腕,脉象虚滑无力,脉冲微涩难行,是体虚乏力之相,多灌些补气的中药即可,怎会沉睡多日不醒“小姐昏睡几日了?”
“七日有余。”
顾小六皱眉沉思,起身冲江歌儿作揖叫道“大小姐,得罪了。”说罢倾斜上身,抱起江歌儿的头颅,按压太冲穴片刻,果见人中处隐隐有紫线浮出。
“果然不错,大小姐这是中蛊了。”
“中蛊?”檀哥儿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不错,这是西域凡夫蛊,初中蛊时只是昏迷,月余全身开始高烧溃烂出天花,浑身上下出血而亡,其死状犹如麻风天花,是凡夫俗子最怕的恶疾,故而名为凡夫蛊,如今发现的早些,寻到母蛊将子蛊引出便罢,若是再等数日,小姐体内的蛊虫化成脓水从鼻腔中泄出,只怕真是回天无数了。”
“那现在改怎么办?去哪里找母蛊?”檀哥儿焦虑的看着顾小六。
“这事便放心交给我吧,我必保大小姐无恙。”顾小六目光沉沉的看着不远处的竹林,他没说的是这蛊极为稀少,唯有世子门客有养此蛊。
暗夜,秋风抚过竹海,沙沙的吵嚷声响作一片,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