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恒偏头看着宫怜生,微笑着目露问询之意。
宫怜生依然保持着姿势,过了许久才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我怕放手后你就不见了,我怕醒来后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这些年他总是在冰冷的世俗中挣扎,因此他才更加害怕失去这唯一的温暖。
宫怜生是孤寂的,多年黑暗中挣扎沉浮,都没有一个能够推心置腹的。
宫恒心中一震,随后轻声叹息,将所有的心疼掩在了心底,换上了一幅娇生惯养的蛮横表情。
“三哥,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要一直护着我,后悔答应让我横行无忌?你可是是大人,怎么能说话不算数?看来说我是你最宠的弟弟都是假话!”
宫恒侧过身子,叉着腰,扬着脑袋,显得很是气愤。
宫怜生失落的情绪全被不悦给掩盖了,他蹙着眉头,目光深沉,用嘶哑的声音低喝道“说什么胡话?三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宫恒的嘴角有一瞬间的勾起,但那得逞的笑容很快就掩了下去,重新变回了气恼嘲讽的模样。
“你嘴上是没说,可你的行为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还硬熬着,是怕身体熬不坏吗!切,我看你根本不想养好伤,不想护着我!哼!三哥,我看透你了!”
宫怜生睁着眼,惨白的脸上挂着郁闷的表情。
他吸了口气,气恼的说道“你脑袋里一天想些什么啊?三哥我怎么会是那种人?说了会护你就会护你的!我现在累了,你先给我下去面壁思过!等我好点儿了再来找你算这次的账!”
听罢此话,宫恒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离开了屋子。
等听到屋中人听话的睡下之后,他终是松了口气,提步朝厨房走去。
“小主子,你出来了,主子怎么样了?”灭抬头看了一眼,又重新埋下头自顾自的烧着柴火。
宫恒倚在门沿上,双手交叉在胸前,视线下落,却只看到灭的头顶。
“三哥睡下了,情况不太好,伤口需要清理。”
灭的冷淡的声音里夹杂着担忧,既然宫恒什么都能猜到,他也没必要隐瞒了。
“腹部是被紫霜剑所伤,若不将紫霜剑沾染的灵力拔除,伤口很难愈合的。”
“紫霜剑?那不是三哥的灵剑么!”宫恒惊呼出声,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的,”灭似叹息一般,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染香似乎给主子下了药,主子他……为了保持清醒,用缩小的紫霜剑连捅了自己七八刀。”
宫恒气得直翻白眼,若是可以他真的恨不得将三哥揪起来打一顿。
真当自己是不坏之身么?保持清醒他能理解,可捅个七把刀,还捅腹部,这就……这就太过了吧!
不过想起三哥的过去,他又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肯定是耻辱、愤怒与恐惧,那些都是父亲带给三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