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暮晚还未踏进院子就看到安静的立在院中的蓝仪。
他安静极了,整个人立在冷风当中,一头银发轻轻浮动,浑身散发着大海一般忧郁深邃的气质。
等到暮晚呼喊后,他才缓缓转过了头。
深蓝色的瞳孔幽邃无底,面上蒙着淡淡的雾气,将他眼底的各种情绪揉碎混合,达到了一种极为稳定的氛围,一种看透世间纷繁重归自然的冷寂。
“我已无碍。”蓝仪的声音就像山谷深秋而落的雨,忧郁中带着一丝缠绵之意。
随即他右手一翻,掌心出现了一个素雅的瓷瓶“这是解开飞星草晶毒性的丹药,你给他们喂下,一个时辰后就会没事的。”
说着,右手一抬,瓷瓶就朝暮晚飞去。
暮晚伸手接住了瓷瓶,心中充满了感激。
眼见蓝仪准备转身回屋,她本想提醒他小心某些人,谁知说出口后就变了味道。
“有两位长老多次在我们所住的院子周边出现过,我怀疑这件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蓝仪声音冷淡,一步不停的回到了屋子。
暮晚这才注意到,这么久她一直站在院外,素雅的雕花院门就像一座巍巍高山,将两人阻拦在千里之外。
手中拿着解药还是救人要紧,暮晚不再多想,迅速的往院子跑去。
蓝仪其实进屋之后就消失了,转而出现在了别处。
屋子里有两名老者相对而坐,桌案的茶水飘着柔美的雾气。
炉上的开水沸了一遍又一遍,两人还是未曾动过茶盏,眉头深锁,唉声叹气,似乎有什么烦心的事。
“我们这样不会被发现吧?”
“纵然发现又怎么样,你我在蓝河古城经营多年,凭什么要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听从一个乳臭未干的外来小子指示!”
“听说那小子似乎是蓝琮的儿子。”
“谁信呢,蓝琮都死了多少年了,凭空出现一个儿子,谁知道是真是假!难道就凭蓝仪的一张嘴?”
“可他是大祭司!”
“大祭司?不过是维持体面的称呼罢了。至少我们还是一个人,而他呢,不过是一个阵眼,一个容器罢了。”
听着诋毁的话语,蓝仪的内心毫无波澜,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慢慢的从柱子后边显露身形,冷淡的声音让二人心生战栗。
“你们可知为什么一开始我没有来找你们?”
略显豪横的那人不服气的反驳着“自然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蓝仪双手负于身后,目光幽然“我离开蓝河古城寻找解药,这留下的时间是希望你们自我反思,更是我留给你们认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