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道“混账东西!”
“大胆!”
“骂谁呢!”
前者夹带着惊堂木的落案声,后者则是从容不迫的询问声。
这一前一后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来的。然而更吸引人关注的,显然是后者。
本来大晚上审案,那府尹就已经很不开心了,不曾想案子尚未开审,就有人前来捣乱,简直次有此理。
他指着门外呼啦啦进来的一大群人,道“来者何人!竟敢私闯衙门,还不快轰出去!”
“我看谁敢!”
说这话的是元睿亭。
只见他抬头挺胸昂首阔步走在众人面前,道“本王你也敢轰,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府尹闻声微惊,略一思索,连忙从上座赶了下来,来到堂中央跪下道“下官不知谣王阁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众人闻言,也都齐刷刷朝他们跪下。
“伤者在哪?”元睿亭一副居高临下问道。
爻阳府尹往后看了看,道“在里屋,大夫正帮他止血。”
“带我们过去。”元睿亭道。
说句实在话,在装模作样这一方面,元睿亭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他们跟着爻阳府尹来到后堂,一个年近古稀,形容佝偻的老人家正颤抖着手拿刀准备给伤患剃头。
“刘大夫,谣王来了!”府尹上前拉他道。
刘大夫啊了一声,似乎没听清。道“谁来了?”
眼神似乎也不是很清楚,紫璟他们都快站到他面前了,他还在张望着四处找人。看得她可谓是一脸的无语。
想来他们要不是及时赶到,被他这么一刀下去,活人也得要变成死人。
蓼生手脚麻利地走了上前,给伤患调整好睡姿,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箱,从里头找出行气补血的药给他含上后,拿出剃刀快速将后脑勺的头发剃掉,露出伤口,用药酒冲洗后,将头皮划开,将里面的淤血放了出来,再拼装固定缝合涂上膏药敷上草药包子。。
一整场手速操作下来,已是一个时辰的过去。
场内几乎所有人都在敛声屏息地看着他做着一切,只有元睿亭那家伙,兴致勃勃地看了半个时辰后,便已经控制不住不停地打哈欠,最后索性直接在一旁椅子上睡着了,还发出猪一般的呼噜声。
“可以了。”蓼生站了起来,长舒了口气,把额头上汗水抹掉,道“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他就会醒。”
“你怎么就确定他一定会醒?”爻阳府尹问。
“什么?谁会醒?”刘大夫问。
“我相信。”一直守在紫璟身旁的元彦和道。
爻阳府尹把目光转向这个仪容不凡的男子身上。
这男人虽说是跟着谣王一起来的,可他一进府衙就感到了他的不简单。
一个一直沉默的人,竟比当今皇叔还要有气场,难道是当今的陛下?可当今圣上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那是他这般的成熟稳重,泰然自若。那也只能是——诚王!
这想法让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当今诚王不是出了名不近女色,厌恶女人的么?这男的却一直跟在那女的身后,几乎不曾离开过,肯定不是诚王!
如此一想他顿时放松了不少。
诚王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岂是会管这等闲事的。
“六哥,你怎么也在这?”身后冷不丁传来谣王的迷糊声。
爻阳府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了在场人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回过神来的元睿亭抹了把口水站了起来道。
“没……没……就是觉得站累了,跪、跪一下。”爻阳府尹道。
元睿亭显然没理会他的兴趣,朝蓼生走去,见着包裹得跟粽子似的伤患,问“就这样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