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人这么瞪着眼睛大量,楚魏洲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他不自然的用右手食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继续假装如无其事。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敲开了秦时雨记忆的大门。
她想起来了,她的“魏洲哥哥”到底是谁。
那个总是穿着工工整整的白色校服,背着皮质的方形书包,每天从她家游泳池边经过的少年。
那时候她大概只有七八岁,因为不愿意练钢琴,被妈妈逼着开始学游泳。但奈何她一点都没有游泳的天赋,在水里泡了一整个夏天,也还是只会原地狗刨。
住在隔壁的楚魏洲比她大两岁,是出了名的游泳天才。
大概是出于天才对笨蛋的同情,即使他每次经过泳池边时,秦时雨都在非常丢人的狗刨,他也从来没有侧目过一次,或者嘲笑过一次。
反之,余乐只见了一次她的狗刨,就嘲笑了她足足一个月,后来还是被秦时雨打的实在怕了,才闭了嘴。
这是秦时雨对他的初印象,那么纯粹,那么可靠,跟狗一样的余乐是完全不同的人类。
那时候,楚魏洲的父母似乎常年不在家,大概妈妈也是沉迷于他那副乖巧懂事的色相,主动邀请他到家里来吃饭。
一开始只是早饭时能见到他,后来变成了三餐都能见到他,到最后,连半夜起床上厕所,都能在厕所门口见到穿着睡衣的他。
他总是话很少,总是很谦让,总是语出惊人。跟父母聊天时,他像个见解独到的大人,跟自己聊天时,他又像个生动有趣的孩子。
他害羞或者尴尬时,都会习惯性的用右手食指摸几下自己的鼻子,紧张时眉头会微微的皱起,高兴时嘴角会略微僵硬的抿着,生气时会收起所有的微表情,只冷冷的看着对方。
大概是这样朝夕相处的喜欢,让小小年纪的秦时雨,在对着生日蜡烛许愿时,说出了要嫁给他的话。
“我的生日愿望是,长大后能够嫁给魏洲哥哥!”
大家像听了个好笑的笑话一样,哄堂大笑。
只有楚魏洲嘴角僵硬抿着,帮小小的时雨擦了擦嘴角的奶油,又偷偷靠近她的小耳朵。
“一言为定。”
然而“一言为定”之后的没多久,楚魏洲就搬家了。
双方父母寒暄了许久,说了很多句再见,秦时雨也还是搞不懂“分离”的意义。
直到看着他上了那辆黑色的车子再也没下来,车子缓缓起步,越开越远,她才意识到,魏洲哥哥走了。
她哭着追了好远好远,魏洲哥哥也不会回来了。
那之后,他们就失去了联系。
像是赌气一样的,她刻意遗忘了这个人,这个名字,和这段有他的回忆。
如今事过多年,故人重逢,音容相貌已经跟小时候截然不同,也难怪,闹出了这么多乌龙。
如今的楚魏洲,早就没了小时候的那番纯粹和稚气,取而代之是锐不可当的气场和气死人霸道。
这股子从内到外流露出来的霸道总裁味儿,像极了那些古早的言情小说里,又冷又酷又宠你如猪的男主设定。
她严重怀疑自己缺席的这些年,是不是有什么不三不四小姑娘,给她看了太多这种霸总的爱情书,才会让他一张嘴,就是“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种怀疑让她微微不爽起来。
她侧了侧身体,让自己干脆正面对着楚魏洲。
楚魏洲扫了她一眼,不知道这个鬼机灵又要唱哪一出。
秦时雨啧啧几声,又摇了摇头,最后双手抱在胸前,开了口。
“魏洲哥哥,你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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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魏洲我还可以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