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放心,放宽心,不要多想,更不要想的太远,想了也没用不是。”李桑柔想着王庆喜那个形象,和他那些话,再次叹气。
这事儿,只怕叶安平说一半藏了一半,或者根本就没说实话。
她不准备去问叶安平,与其和叶安平这样的人斗智斗勇,她宁愿自己去找出真相。
那个王庆喜。
李桑柔想着他趴在桌子上,鼻尖都快挨到纸上那个样子,看来,他这近视是真的,趴得那么近,五步以外看不清人,也是真的,他真要好色,确实有点儿难度。
孙洲夫妻必定是知情人,得想办法找这一对儿夫妻问一问。
至少到现在为止,她承受的这个身体,是承受了湛泸的恩惠。
至少,她要把湛泸的死因查清楚,也许,湛泸还有什么心愿。
力所能及时,她愿意为湛泸的死,讨个说法,也愿意替她圆个心愿什么的。
……………………
第二天巳正刚过,如意就到了炒米巷。
李桑柔拿着那卷厚厚的帐本子,跟着如意,进了晨晖门,没走几步,就看到顾晞迎着两人过来。
如意急忙垂手让到旁边。
“听说你从无为府一路看到了济南府?看得怎么样?”顾晞上上下下打量着李桑柔,笑道。
“还好。”李桑柔握着厚厚帐册子,冲顾晞拱了拱手。
“咱们进去再细说,大哥这会儿正好有空。”顾晞示意前面不远处的明安宫。
“这一路看下来,这生意能做吗?”顾晞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要做了才知道。”李桑柔笑道。
她是真不知道,做不做得成,肯定得试过才知道,事情看起来,和做起来,完全两样。
李桑柔跟在顾晞后面,进了正殿旁边的三间耳屋。
三间耳屋没有隔断,高大宽敞,迎面是整面墙的书柜,垒着满满的书,西边放着香炉,盆花,和一张巨大的书案,东边的大窗户下,盘着大炕,炕上坐着大皇子顾瑾,目光锐利,正打量着她。
顾瑾毫不掩饰的打量着李桑柔。
头发用一根银簪子绾了个最简单的圆髻,像男人一样顶在头顶,发髻绾的很粗忽,散下来的头发被随手别在耳后。
一件本白夏布上衣,本白半裙,本白长裤,裤子在脚踝处用细丝绳松松缠了几道,细丝绳红绿都有,大约是从哪儿随手捡来的。
鞋子是男人的式样,包着牛皮边,看起来非常结实。
腰间系着根紫红丝绦,足有大拇指粗细,不能叫丝绦,应该叫丝绳了。
这一身打扮和她的发髻一样,实用而粗忽。
这会儿她也正打量着他,明眸皓齿,俊眉修眼,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了她浑身的粗忽,甚至想不起她的发髻和穿着。
眼前的李桑柔,让顾瑾有些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王爷。”李桑柔冲顾瑾拱手欠身。
顾瑾眉梢扬起。
“李姑娘不懂礼仪,我刚才忘了告诉她。”顾晞急忙解释。
不管是大皇子,还是秦王,这两个身份中的哪一个,都足够尊贵。头一回见面,李桑柔这个白身之人,是应该三磕九拜行大礼,而不只是拱拱手。
“我这里不讲俗礼。李姑娘请坐。”顾瑾笑着示意李桑柔。
李桑柔坐到顾瑾指给她的扶手椅上,离大炕略远,正对着顾瑾。
顾晞侧身坐到顾瑾旁边。
小内侍上了茶,顾瑾端起示意李桑柔,李桑柔直接捏起杯子,抿了一口,品了品,几口喝了。
顾瑾一边笑,一边示意小内侍再上茶。
小内侍撤下盖碗,换了只直身杯,送了茶上来。
李桑柔看着小内侍换上杯子和茶,一边笑,一边冲顾瑾欠身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