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的心砰砰跳。
扒着床帘的缝隙偷偷朝外看。
心情就像是看了查案故事的高潮处,马上就知道究竟谁是坏人一样的激动。
等来人进了屋,她失望了。
经常跟着索额图身边的那个年轻人。
索额图老奸巨滑,根本不会轻易对外人说不能公开的事。尤其是对皇子们,防备之心更强。
那人“傍晚时,相爷听闻四爷来查证修河之事,就急忙派了小的过来,把他知晓之事,告知四爷。”
胤禛“多谢索相关心了。”
那人“沙穆哈是没问题的,年轻的时候征云南,后来又驱逐沙俄。经历刀箭血雨,用身家性命和敌人搏命之人,怎会把身外之物放眼里。急催着报帐,是怕误了明年的工期。四爷多盯着点王新命,他一直图谋尚书之位,故意为难沙穆哈。想让万岁爷知道,沙穆哈根本不懂工程。”
胤禛“多谢索相提醒。”
那人“相爷说,河道同知陈良漠是王新命身边的人,知道他的不少事,四爷可以去向他问询。他的话,是真是假,再找当事人一查便明。”
胤禛“谢谢索相的指点。”
那人“相爷还让告诉四爷,在众皇子们中间,太子殿下最信任最喜欢的就是四爷。”
苏樱惊得下巴就要掉了。
索额图竟敢公然说不让查沙穆哈。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这次他是有多心急,才会一改往日不让人抓着把柄的作风。
“他的话,你有何想法?”
胤禛勾起床帘,坐在床沿问。
苏樱毫不犹豫地说“沙穆哈有大问题,王新命也有问题。”接着又说“在路上时,你说去朱家庄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是他方才说的陈良漠?”
胤禛点头道“我下午在工部,有人告诉我,王新命身边的陈良漠在朱家庄驻守。当时我就想,这个人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在这里的。现在证实了,是索相的安排。”
苏樱若有所思道,“他方才说索相傍晚才知是假话,这样的大事,你刚出乾清宫,索相就会得知。看来京城那边,出现了什么变化,让索相改变了在暗处操纵的作法,站到了明处。”
她眼睛一亮,看着胤禛说,“我明白了,他想拉拢你,让你承他的人情。”接着不加思索地说“你千万不能听他的,那是个老奸巨滑的人,跟着他没好下场。”
胤禛伸手捏住了她的脸蛋,吃吃笑道“爷有那么傻么?爷宽大的胸怀,还赶不上你那点小心思?”
苏樱乜斜了他一眼,“你方才没有拒绝,一直说谢谢。”
“凡事要讲证据,不能从别人话里推测。万一对方是故意误导我们呢?现在情况尚且不明,沙穆哈若是真是没问题,我拒绝的早,岂不是白白错失了让索额图承情的机会。他这个人总坑我,我得寻机,从他那里捞些好处回来。”
“你怎么知道的?你明知道他坑你,居然无动于衷?”苏樱惊讶。
胤禛笑道“他瞧我不顺眼,也有人瞧他不顺眼;他有意无意的说我的坏事;自然也有人,有意无意的把话透露给我。”
接着又回答她另一个问题“他说的那些话是有几分道理的,不好反驳,空口跟他争论也没有意义。”
苏樱直面看着他问“那就这样算了?”
胤禛看她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心里又在甜蜜地冒泡泡了。为了彰显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十分肯定地说“先不理会他,遇着好时机,跟他算总帐。”
苏樱“”
果然是腹黑!年轻的时候就腹黑。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在心里,帐都一笔一笔记着呢。不会是先耐着性子哄我,等认为把我得抓死死的时候,再找我算帐吧?
真让一个皇子睡地上?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