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月灵阁旁的一个个小小庭院中站着一名十岁左右的少女,她张望了一会儿,等到正厅那边没动静了,才跑进屋,冲桌前绣花的女人说,
“娘,二姨娘那边又吵起来了。”
绣花的女人原本低着头,听到蔺疏玉的话,才仰头向窗外望了一眼。
她只是二夫人房中的一个婢女,后因姿色出众,被将军纳为妾,养在月灵阁里的一处小院里。
月姨娘收回目光,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佯装训斥着说,
“说了多少遍要叫我小娘。”
“现在又没有人。”蔺疏玉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调皮。”
月姨娘眼角盛满宠溺,刮了刮小家伙鼻头,又拿起桌上继续先前的活计。
大半生都蹉跎在这将军府中,将军也只是隔三岔五会到她这儿走一遭。
既不能违逆将军的意思,所以她亲手把还没有断奶的擎儿送到大娘子跟前,这么多年未尽到做小娘的责任,她想要弥补却又不知该怎么做,好在绣工不错,一到换季就给蔺风擎做两身衣裳。
上一次见面还是上个月的事,转眼又是盛夏,她得加紧做一件轻薄的外衫,下次再见的时候拿给他。
她的注意力都在一针一线上,可说的话却是对着小丫头,
“晚点的时候,你拿点点心和水,悄悄去祠堂给你三姐姐拿去。”
怕被发现,又轻声提醒一句,
“知道从哪走吗?一路上不要被人发现了。”
通往祠堂的路除了主路,还有一条僻静小路,因着未住人,一般很少被人发现。
蔺疏玉端着茶水,怕烫的吹了吹,小心的啄了两口,苦恼的说着,
“可是娘,我与三姐姐又不亲。”
她很少和三姐姐说过话,反倒是四姐姐更亲一些,虽然四姐姐时常总是挑三姐姐的刺儿。
月姨娘拿起剪刀收了尾,这件衣裳前前后后做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到了快收尾的时候,她把东西都收检好。
又将衣服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才叠好收起来。
才蹲下身,将蔺疏玉抱在自己怀里,
“她是将军府嫡女,你们又是手足姐妹,以后总要仰仗一二的。”
“知道了。”小丫头小小声的应答着。
生养了两个孩子,她总要为他们谋划些什么。
天边夜色渐浓,初春的晚风萧瑟,没一会儿便把祭台上的烛火吹灭,室内漆暗一片。
月光顺着窗檐照进室内,将地上人的身影拉的斜长。
而在蔺疏锦身侧,还有一道娇小的身影。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她早就注意到,见那人犹犹豫豫的不敢进,才出声。
十多岁的小丫头慢慢踱步到她跟前,面露胆怯的盯着眼前人,“三姐姐,这是我给你拿的点心和水,你吃点吧。”
说着,她将手中的饭盒放在蔺疏锦面前。
蔺疏锦的目光在她脸上掠过,小丫头不由得瑟缩,她其实是怕三姐姐的,尤其是不笑的时候,好似那腊月的料峭寒冬。
但仍壮着胆子提醒着,
“我从小道上跑过来的,爹爹不会发现的。”
蔺疏锦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到食盒上,“月姨娘有心了。”
蔺疏玉透着月光,看着她干涸的双唇和苍白的脸色,也不管害不害怕了,赶紧打开食盒拿起里面的水袋凑到她嘴边,“三姐姐,喝点水吧。”
一天一夜未进食,她终究是扛不住了,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水袋,仰头一饮而尽。
“三姐姐,尝尝这个糕点吧,可好吃了。”
刚刚解了嗓子的干渴,一块桃花酥就出现在眼前,顺着她的手,便是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庞。
这一刻,她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