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疏锦垂眸,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开口,口头道别后便下了马车。
穆淮同她一同下了马车,“你可与他人私下有邀约?”
“不曾。”两人之间相距一米远,她抬头仰望他,摇了摇头。
“那穆某可否诚邀蔺姑娘花灯节下,月下一聚?”
她知自己这回答至关重要,花灯节是未婚公子姑娘私定终生的好契机,倘她不嫁穆淮,全京城也没有第二个能待她如他这般好。
蔺疏锦在心底暗叹,这样好的良人,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当即诚心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穆淮怔愣,竟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体味过话中滋味,才喜出望外,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又觉不合规矩,便又退了回来,再此拱手作揖,
“我我回去就写请帖。”
她眼角含笑,点点头,“那我就先进去了。”
穆淮的目光追随着,朱红色的大门下站着一个翩芊少女,直到那女子进了门,不见踪影,他仍旧站定在原地,满面桃花,兀自思索。
直到一旁的小厮提醒,“公子,咱该回府了。”
他晃了晃神,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上了马车却仍旧掀开车帘,最后又望了一眼将军府,白玉阶上遍地落英,琉璃瓦上折射光华,不时有三两桃枝伸向檐外,那深闺中,住着她心爱的女子。
蔺疏碧远远瞧着回廊上出现一模倩影,她勾起嘴角,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与身旁的婢女打了个眼色,婢女会意。
等人走进,她才开口嚷嚷,
“锦儿,锦儿,这死丫头跑哪去了?”
蔺疏锦原本想着越过她,但又想想,她安排了这么一出戏,不看看倒也可惜,索性就在她眼前站定,眼底漠然,未吐露半字。
她这么淡然自若,蔺疏碧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上前讥笑道,
“姐姐看我干嘛?我只是在叫一个丫鬟罢了。”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身穿绿裙的婢女走上前,躬身行礼。
蔺疏碧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丫头死哪去了,叫了好半天才来,如此不听管教,信不信我明个儿将你乱棍打死。”
小锦吓的赶紧上前攥紧她的锦缎裙摆,泪流满面的苦苦哀求着,“姑娘,姑娘,求求你饶了奴婢吧,我家里还有个弟弟要吃饭,我娘还要看病吃药,我死了他们就没活路了。“
可却丝毫没有换来主子的怜悯心,蔺疏碧甚至一脚将她踢开,赶紧低头检查裙摆有没有损坏,这可是上好的蜀锦,让这死丫头弄坏或是弄脏了,定要她好看。
“谁管你家里边人的死活,给我下去。”她嗔怒道。
“姑娘,姑娘,求求你。”
蔺疏碧见她还要上前,赶紧训斥身边婢女道,
“还不赶紧拉下去。”
婢女使了好大的劲才将小锦拉下去,一路上小锦嘴里还在求饶,等人走远后,她才回过神来才上前赔笑,
“让姐姐看笑话了,房里人不懂事。”
蔺疏碧早就带上看戏的目光,“无妨,只是教训下人,在内院便可,这里是外院,父亲和哥哥们时常带着客人上门,总会经此长廊,若是恰巧撞见你在这里随随便便打骂行凶,传了出去,外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们蔺家。你不为蔺家的名声着想,也应当为自己的名声着想。”
“我怎么……”她话还没说完,背后一道雄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你姐姐说的对。”
两人转身,长廊不远处不知何时站着两个人,正是蔺道远和蔺风擎。
蔺疏碧心下暗恼,父亲和哥哥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平时不都是卯时才回府,怎么偏生今日提早了半个时辰,还恰巧撞见刚才那一幕,不知父亲看去了多少。
等到两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