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心城是隐士大才,自然早已把天下形势看得透彻。到了瑨王府,呆了不过一两天,瑨王府的处境他也心中了然。一日赵恒月到他院中等候,他见赵恒月似对深秋百花凋零的场景有感慨,下了台阶,他问了一句“瑨王妃不喜欢秋天?”
“伤春悲秋在所难免!”赵恒月随口道。
“呵!”卫心城笑了一声,但这笑隐隐透着几分蔑视。赵恒月从小生在宫里,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同于常人,单凭这一声,她已经感觉到卫心城是不满她的女人做派。她及时补了一句“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与圣人不对万事万物动感情,因此能做到公正无私、一视同仁。本妃一介凡夫俗子,达不到如此境界,因此才会困惑与眼前事!”
卫心城听了这句话,脸上少有了些欣慰之色,他问“有何事令王妃困惑?”
赵恒月叹一口气,回答道“想必先生早有耳闻,如今王上的身体已是江河日下,这往后之事可不好说!”
卫心城闻言倒是很不以为然,他道“瑨阳远离帝都,瑨王府亦不在权力漩涡之内,王妃有什么好担心?当下只需稍做活动,就可保日后平安无虞了。”
赵恒月见卫心城说的轻松,便也诚恳说出了自己的心事,“眼下宫里宫外形势复杂,朝堂布局也很微妙。本妃就算要做筹谋,一时也不知从何入手,还请卫先生能指点一二。”
“依在下愚见,王妃此时不应当四面结缘,抓住东宫便是了!”
“东宫?”赵恒月一愣,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回答,“先生为何有此打算?”
“时间有限,唯有抓住要害才能收立竿见影之功效!王上命数,你我不知,也没有人能提前预知,但唯有东宫有近水楼台之便!”卫心城道。
“先生的话是不错,但太子与殿下早年便有嫌隙,何况如今储君之位稳固,太子又怎肯与瑨王府来往呢?”赵恒月问。
“呵!外戚吴氏树大根深,吴皇后在宫中只手遮天,吴丞相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而太子却为何与林氏联了手?”
“……”
不等赵恒月回答,卫心城又问了第二个问题,“瑨阳是萧国北大门,龙首、樊阳、平阳更是边塞要城。瑨王手中独掌十五万大军且素与太子不睦,您说太子在帝都担心不担心?”
“……”
“王妃平日结交三殿下、九殿下、肃亲王、恭亲王、六部尚书……,可唯独不与东宫来往。就算瑨王府远离是非、无党无派,但太子他会怎么想?”
一连三个问题,问的赵恒月哑口无言。她看向卫心城,心里当时就是“咯噔”一声。
“所以,王妃您这个时候主动示好,太子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卫心城问。
“先生此言当真醍醐灌顶!受教了!”赵恒月欣喜不已,“等殿下回府,本妃定当向他建议!”
“不!”卫心城毫不客气地否决了,“此事不宜与殿下明言!一来,以殿下的行事作风,他段不肯与东宫纠缠不清。二来,太子殿下也只会买您的账,若瑨王出面反而会适得其反!”
“嗯?”赵恒月听出卫心城话里有话,稍微一琢磨,她道“太子买我的账,无非只是顾及到日后的邦交,别的本妃怕是一无是处!”
“怎么会呢?您对太子的用处还是很多的!”
“比如?”
“比如用您监视着瑨王,用您制约着林家人,您跟长公主、九殿下的过往也可以利用利用!”卫心城随口说了句。
赵恒月皱起眉头,细细一思量,卫心城说的句句没错,只是有一点她没能想通,她问“太子为什么要制约林家人呢?巩固他储君之位的功臣就是林家。何况他还娶了林羽儿!”
“呵!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若太子登基,他当真希望身边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