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让我做母亲的,狠狠心,打断你的腿,让你乖乖做个安家翁好了。”
说实话。
古雅人虽然从各种情报那里模糊地了解了一些这位生母的事迹,也看过原主留给他的一些家庭信息。
但他本人还是对这些“亲人”感触不深,更深的印象仍然停留在“前世”的家庭关系中。
直到此刻。
哪怕情感上仍然不能亲近,绘里奈作为母亲的拳拳爱护之意,他还是体会到了。
原本只为了套取情报而称呼的“母亲”,仿佛也有了实际沉甸甸的重量。
“我的刀?”
“就用我送你的那把吧。”
绘里奈用眼神示意。
“妖刀村正,这份礼物也看你够不够格使用他。”
古雅人一点一点拔出刀。
幽蓝色的荧光映在他的瞳孔。
他轻轻说道。
“原本,我并不是真心把你当做母亲或是什么亲人的角色。”
“老实说,记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
“它很容易被欺骗,但又真切地影响人的情绪观感。”
“明明事实上我们是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也曾朝夕相处过十几年。”
“可是当这段记忆被模糊的时候,仿佛连过去的痕迹也随之模糊。”
“以您的年纪来说,我称呼一句‘母亲’并不吃亏,我把这当作一种对长辈的尊敬,也是善意隐瞒的愧疚。”
“就在刚才——”
“我体会到了,真正来自母亲的回护,那种无奈,那种逼不得已,实在太过心酸。”
古雅人拔出“村正”,仔细观赏着上面的刀纹,手指轻轻拂过刀身。
“这让我不忍心再欺骗您……”
嗡!
古雅人空挥村正,刀身笔直地悬停在胸前。
目光清澈地直视绘里奈。
“我的记忆确实出了问题。”
“我实在不能明白——”
“拼命向前走,努力向上爬……不管如何阴险狡诈,其实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亲朋好友。”
“如果有一天,我要先砍了自己的家人,再来夺得保护家人的力量,那他妈是什么狗屁道理!!”
古雅人如同愤怒的雄狮,发出自己战斗的咆哮声。
在质问,在怒吼。
“翻译翻译!”
“这是要我跪着把人保了,砍了脑袋,匍匐在地上,抱着个囫囵的圆头圆脑,磕头感恩人家给我的挚爱亲朋留了个全尸?!”
“翻译翻译!!”
“这他妈是什么保护,这他妈的是什么道理?!”
“我要挣个美好生活,就得先跪下来让人把我的头剃了,学着当狗,再汪汪叫两声!”
“我就他妈的合该吃这碗狗饭?!!”
古雅人怒发冲冠。
手臂举着的村正却笔挺地一丝不颤。
一时间,这段日子的憋屈、碰壁的烦忧都涌上心头。
财团威逼?
政客平衡?
还有一帮自诩“正义の伙伴”的傻白甜年轻人时不时捣乱?
我他妈的只想求个真相!
就算做不成好警察,至少给死去的人讨个公道!
追逐正义寒碜吗?!
死者入土为安,生者就得为他寻个事实道理,这叫体面!
连冤魂的体面都不留了,还和我谈什么“尊卑有序”还是“以下克上”!
老子两个都不选!
老子骨子里他妈的又不是日本人!
古雅人一瞬间想了许多。
现实仿佛是个讽刺的默剧。
身为警察的他,背刺他的人正是这个国家代表“秩序”的上位者们,反而是酒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