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议定之后,就各自退回了阵列中。
佘老四迫不及待迎上来问“牟爷,你和那军汉嘀咕嘀咕半天都说了啥?他肯放咱们走吗?”
牟老中不动声色地说“对啊,他说一百两太少,让咱们多凑点。老四,你带了多少银子出来,咱们凑一凑,打发这个煞星走先……”
“我也没带多少,等我问问兄弟们……”佘老四扭头想去问自己的部下。
“噗”的一声,一把匕首深深插入了佘老四的胸腹,只露出刀柄。
佘老四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声,紧接着带着泡沫的血液从嘴里冒了出来。他张了张嘴,“为什……”血泊泊地冒,话听不清楚。
牟老中轻轻一推,拔出匕首,冷冷地看着他无力地倒下,说了一句“你死了,张全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我也好吞了你的人,把买卖做大。一个人死了能福泽两个人,也算死得其所了,放心去吧。”
这一次牟平县的行动,最后以陈雨与牟老中达成协议而告终。陈雨不动一刀一枪,带走了几百两现银,未来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银子送上门;牟老中平安离开,吞下了全部的货,接收了其余两家的人手,还得到了陈雨暗中支持他垄断全府私盐的承诺。这是个双赢的局面,唯一受损的,就是被陈雨抛弃的巡检司和盐课司了。不过陈雨只求能保证稳定的进账,至于朝廷盐政是否被破坏,盐课司是否损失惨重,不是他所关心的。
登州府盐政好转了几个月之后,盐课司的人慢慢发现,已经日渐式微的的私盐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各处府城、县城市面上的私盐逐渐多了起来,有了质优价廉的私盐,百姓们自然不会购买价贵质次的官盐了,官盐已经有了明显起色的销量又开始下滑。
负责管理登州几大官营盐场的盐课司坐不住了,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陈雨这个外聘的缉查队伍最近打击私盐不力,盐枭活动比前两个月频繁多了,于是各自派了人来到文登县巡检司,通过符有地这个中间人来找陈雨问个明白。
巡检司本身的俸禄低微,收入的大头是缉查私盐,与盐课司是唇亡齿寒的关系,符有地对于此事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动身前往备御后千户所拜访陈雨。
当符有地在路上的时候,陈雨正在给顾影和林继祖上课。
原本上课的时间安排在晚上,不过最近操练的事情已经上了正轨,邓范可以挑起大梁,加上与牟老中达成协议后,行动的次数大大减少,陈雨有了相对充裕的空闲时间,便改成了白天。
林继祖虽然聪明,但是也不怎么识字,和顾影这位文盲千金差不多,陈雨便同时给两人上文化课,利用《三字经》、《百家姓》等启蒙教材扫盲。等这个环节结束,陈雨打发顾影去背《三字经》,拉着林继祖到一旁学习基础的数学、物理和自然知识。
“……我们脚下的大地,并不是一块平整的地面,而是一个硕大无比的圆球。所以当你看着海平线的时候,先会看到船帆,然后才能看到船……”
林继祖并没有质疑这个圆球的说法,而是兴致勃勃地问“我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是平地,就会直接看到船身的全部。不过,我们在圆球上怎么才能站稳不掉下去呢?”
“问得好!”陈雨解释道,“这就涉及到了地心引力的问题。圆球有一种吸力,牢牢地把一切人和物黏在球面上,这样就不会滚到球的另一面去。树叶、雪花、雨点之所以会从天空落到地面,都是因为这种引力。”
“懂了。我往上跳,也会落下来,是同样的道理。”林继祖点点头,接着问,“可是我丢出的石块为什么不直接落地,要飞一段距离之后才会落地呢?”
陈雨很高兴,这少年没有被之乎者也的东西塞满脑袋,基本上是一张待开发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