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阿嚏!”
韩征威揉揉鼻子。
隔壁牢房传来一阵金算子扔过来一堆干稻草,“喏,小兄弟。”
韩小侯爷捧起那堆干草看了眼,心里悲凉不已。
想他镇威侯府锦衣玉食的小少爷,龙泉宫里掀过公主裙,朱雀大街洒过金银,如今却要在阴暗牢房里靠脏兮兮的干草续狗命。
韩征威边叹气边把干草往身上扒拉,心想万一被当今皇上发现是他在暗中协助越闻天逃跑,那他绝对会被他爹揍个半死。
“小少爷?”
隔壁的金算子扒着牢房朝他笑的讨好,“我给你算算啥时候能出去呗?三文钱一卦,不灵不退钱。”
“滚,你个骗子,不灵你收个屁的钱!”
“啧啧。”
牢房一阵静寂,这时常逢源才神色威严地走了进来。
韩征威见到立刻站起来,“放我们出去!”
常逢源被喊得吓了一跳,扬眉瞪过去,“什么人?”
“你爷爷!”
韩征威扒着牢房,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同安知府是吧,知道小爷是谁吗?”
常逢源扫了眼角落里坐着的那个白衣少女,以及她身边的那个少年,肤色偏黑,乍一看与通缉画像并不同,难怪自己手下的官差没认出来。
至于那白衣少女,果真是与画像上一模一样。
常逢源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直到秦观月忽然开了口,“大人,这牢里冷的很,我身子弱,可否给我们一床被子?”
常逢源面无表情,“盗取贡品乃是死罪,你竟还敢跟本官提要求?”
“我大羲开国帝王未登基时曾入牢狱,故建国后便颁下旨意,除十恶不赦者一律不得苛待,想来就算我等罪名已定,也算不得十恶不赦之辈才是。”
秦观月仰头看着他,笑问,“况且……大人的证据呢?大羲律法可是写了,疑罪从无。”
韩征威听的皱眉,“什么意思?”
“证有罪,不证清白。”
越闻天淡淡开口,“即指控一人有罪,指控者必须要拿出证据,而不是被指控有罪的人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秦观月神色自若,“大人身为同安知府,想必对律法熟得很。”
常逢源直勾勾盯了她片刻,转身离开了。
韩征威内心莫名激荡,看秦观月的目光都充满了钦佩,凑过去轻声问,“你还背过大羲律法啊?”
“这是钦天鉴的日常课程。”
“……”
国子监读过书却啥也没学到的小侯爷心里又不舒坦起来。
此时距他们被抓已过了两个时辰,外面的天却还是灰蒙蒙的。
越闻天站起来透过窗外看去,淡淡道,“下雨了。”
“是吗。”
秦观月眼睛微眯了眯,有些心不在焉。
越闻天回头瞥了她一眼,忽然听到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
他扭头看去,牢房的窗口处正飞落下来一只白鸽。
韩小侯爷托腮看着那鸟儿叹气,“我要是长翅膀就好了。”
越闻天没搭理他,将手里的烧饼掰碎了洒在窗外。
那鸽子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定定望了他一会,而后才低头吃起食物来。
“几位真是想不开。”
隔壁闲着的金算子神色怡然地问,“这云家在九江是地头蛇,连三安知府都吃他们家的粮,你们要出去怕是难了。”
旁边一个年轻镖师愤愤不平道,“我们连箱子可有夹层都查过了,他能把东西放哪儿?”
“身上,东西就藏在张天身上。”
唐海目光幽深地看着地面,“云子弧不是让张天跟随监督,而是将东西放在了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