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以火凤为图腾,赤色旗,故燕人以赤为尊,唯皇室服赤,地位愈高者,其服赤色愈正。”
秦观月端起茶杯抿了口,“入口清香微苦,入喉回甘,燕国特供的玉香琥珀,殿下三番四次提醒于我,我若再猜不出来,连少师一职也当不得了。”
“少师只是虚职,帝师才是实职,秦姑娘天生英才不输尊师,屈居少师之位未免可惜。”
“殿下想说什么?”
“叫我瑶雀便好。”
瑶雀目光淡淡道,“姑娘出身明门,亦是天纵奇才,然入京时日尚浅,根基薄弱,纵是当今陛下有心提拔,朝臣也不会答应。”
“所以?”
“所以我可以跟你走,网罗的幕后人,曾经燕国的公主,再加上你在天子祭上立下的大功,足以让陛下力排众议擢你为帝师。”
“你想要的是?”
“翠屏,和所有被抓的燕国人。”
秦观月毫不意外,反而笑道,‘’翠屏确实是个忠仆,楼冰河说她几乎熬遍了刑部所有的刑罚都没有说出一丝消息来,连她身上的火凤纹身都提前毁了,只可惜,没毁干净。”
瑶雀的手微微攥紧,“她与我从小一起长大。”
“怪不得。”
秦观月顿了顿,忽然问道,“既然她对你如此重要,你为何不找萧明泱帮忙?”
瑶雀眼里终于闪过一丝诧异,随机若无其事道,“少师何必揶揄我?我燕国亡于女帝之手,我怎会去求她?”
“是吗?那你为何将翠屏藏匿太子之处告诉女帝?”
“……”
瑶雀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这也是姑娘猜的?”
“一半。”
秦观月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整个京城都在我掌控之下,饶是如此,你们依旧能够将太子劫走,其中虽有你们里应外合的缘故,但终究是我的失误。”
“少师过谦了,偌大琅琊城,你几乎想到了网罗所有的谋划。”
“智者千虑尚有一失,但是女帝不该如此正好地抓住了这个失误。”
秦观月嘴角微掀,“你既然告诉了她,为何不应这个消息去求她帮忙,毕竟你可是为她换来了一座城。”
“那是在还她的不杀之恩,当年七十二国被各国吞并,燕国是唯一没有被屠掠过皇室的国家,我的命,包括翠屏的命,都是她给的,我答应过她会还她这个恩情。”
瑶雀嘴角微扬起,“燕国虽亡,我却还是燕国殿下,做不出那般摇尾乞怜之事。”
“活着从不是摇尾乞怜的事,赴死也不一定就是至高无上的。”
“但对我来说是如此。”
瑶雀嘴角微扬起,看着她道,“燕国在时,我是最受宠的殿下,燕国亡时,我便是燕国唯一的帝王,我荣耀半生,却不曾为国做过什么,如今我的子民需要我,我便不能退。”
秦观月定定地看着她许久,“即使你从头到尾并没有参与过这些阴谋?”
瑶雀笑容一滞,随即苦笑道,“若我燕国有你这般智谋无双者,或许不会亡。”
话已说到这地步,秦观月便知她已经下了决心,再无回转的可能。
“所以你拒绝了林公子的求亲?”
“嗯。”
瑶雀垂眸,淡淡道,“他一生顺遂,不该遇见我。”
烛火摇曳,窗外街道的人声依旧喧闹,屋里的烛火摇曳着在墙上投下了一片残影。
“此事我应了,但你必须按我说的做。”秦观月起身告辞。
“谢姑娘大恩。”
瑶雀用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双手交叠,躬身向她行了一礼。
“这是交易。”
“秦姑娘说笑了,就算今日我没有找上你,你身边那位小兄弟也该查到我了。”